司马师抬起手来,制止了羊徽瑜,“既领了职,当以职务相称。”
司马昭,羊徽瑜,羊祜等人分别坐在了司马师的两侧,司马师看向了羊祜,轻声问道:“过去几次征辟,都不曾前来,为何这次却没有拒绝呢?”
羊祜赶忙回答道:“庙堂征辟,不敢不从。”
“是不想为人属官吗?”
司马师再次质问道。
他的语气很是冷漠,羊祜顿时说不出话来,司马昭赶忙开口辩解道:“兄长,您这是什么话?叔子刚来洛阳,您就要将他吓走不成?这些事情,还问他做什么呢?”
他又看向了羊祜,笑着说道:“叔子勿要在意,兄长是看重你”
司马师在场,这氛围就热闹不起来,哪怕是亲人远道而来,也是一样,他往上位那么一坐,板着脸,一言不发,下方的几个人,根本就不敢交谈。
好在司马师并没有继续待在这里,叫来几个甲士,就匆匆走出去,上了马车。
在他离开之后,整个屋内都仿佛暖和了起来,大家的脸上都出现了笑容,就连司马昭,看起来都比方才要放松了不少。
“叔子,这次伱前来庙堂,一来就是担任镇护将军,可谓是一鸣惊人,但是你要记住,镇护将军,职责重大,绝对不能辜负我们对你的厚望,尤其是当下,局势动荡,就是皇宫之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安全,一定要留心啊。” 司马昭说着,看向了一旁的羊徽瑜。
羊徽瑜也是认真的说道:“叔子,行事定要谨慎,当今天子年少,为人轻佻狂躁,不要得罪他,出了事,要多与征西将军商谈,询问他的看法”
羊祜不敢反对,只是点着头。
“太后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你的名声,对你很是看重,而我大魏有祖制,后宫不得以干政,你可勿要坏了自己的名声。”
说是家宴,却一直都是变相的提醒羊祜,让他看清楚自己的立场,不要去投太后和皇帝的阵营。
羊祜完全没有反对的余地,只能是低头称是。
他这次虽然没有拒绝出仕,可是也没想过去跟着太后和皇帝建立什么不世之功勋,他并不急,自己还不曾带过兵,这是一个很好的提升自己的机会。
再说了,自己能上位,更多的还是双方妥协后的结果,太后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都不好说,至于皇帝,又哪里知道他是谁?
自己就是想要亲近,人家也未必会理会自己呢!
羊祜又在洛阳待了三天,直到第四天,他方才正式上任。
镇护将军跟护军将军,听起来相似,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镇护将军是守在皇宫里头的,可以理解为皇宫最大的保安队长,而护军将军呢,则是中军的军官,可以理解为京城守备部队的副参谋长。
两者的品级是一样的,可权力完全不同,在中军里,除却大将军和领军将军,就属护军将军的权力最大了。
这就是为什么当羊祜得知郭家人成为护军将军时会那么的惊愕。
而羊祜如今接替的是郭建,他在皇宫内当镇护将军,也就是保安队长
羊祜这还真的算是一鸣惊人了,从白身直接飞升到镇护将军,他披上了甲胄,在属下的簇拥下,初次走进了自己的安保范围内。
“羊叔子!!”
“是你吗?!”
“羊叔子!!”
羊祜刚刚走进了皇宫内,就看到了一个半大的孩子,这孩子很是激动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这神色比司马昭都要激动,他的眼里满是火热,还不等羊祜反应过来,就抓住了他的手。
羊祜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发现了面前这个半大孩子的身份。
这一刻,羊祜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赶忙准备行大礼。
“臣拜见陛下!!”
“勿要如此!快起!快起!!”
曹髦赶忙将他拉起来,再次打量着他,脸上满是笑容。
“羊叔子啊,你终于是来了,朕可是等你许久了!哈哈哈,三天前就听安世说你到了洛阳,从那天开始,朕就在这里等着,就等着你前来,想要跟你见一面”
“臣何德何能啊”
“你当得起!倘若你都当不起,那天下还有谁能当得起呢?”
“叔子有所不知,王处道乃是朕的散骑,他常常对我说起您的事情,说您是天下少有的贤臣,谁得到了您,就可以平定天下!” 就是羊祜这般涵养极好的人,此刻都想要去将王沈骂一顿,你这不是坑我吗??
曹髦满脸激动的说道:“从那天起,朕就整日找母后,让她册封您为镇护将军,想让您陪在朕的左右,朕今日终于如愿了!”
“朕要让您领侍中!往后,您可以随时陪在朕的身边!”
“来人啊!设宴西堂!!”
羊祜双眼一黑,竟是不知所措。
面对不同的大臣,曹髦自有不同的应对办法,对王祥,就要谈家族,对陈骞和成济,得谈官爵,对嵇康要谈道义,对焦伯等人谈信任,而对羊祜这样的人呢?只能是不断的示好施恩了。
羊祜是有道德操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