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的时候,我还能对朝政插手,如今做了那么多,却连插手都做不到了。”
郭太后很是沮丧。
当初她是被曹髦的那番话所蛊惑,逐渐有了野心,想要干掉司马师,成为真正的执宰者。
可是“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之后,郭太后却发现自己的权势尚且不如从前了,这无疑会让她觉得失望,甚至动摇自己的信念。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呢?
曹髦听闻,神色也恍惚了一下。
曹髦已经经历了很多次的挫败,在元城积攒了实力,几天之内一无所有,来庙堂后积攒了心腹,几天之后再次一无所有。
终于有了自己的亲信,能在皇宫里随意走动,眼看着群臣又想让自己一无所有。
曹髦忽然笑了起来。
“母亲,在过去,司马师,或者群臣,都不屑于对我们出手,他们不屑一顾,认为我们不值一提而现在,他们开始重视我们,开始想要对我们出手了。” “这就是我们所做出来的事情。”
“我们并没有您所想的那么薄弱。”
“整個庙堂,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有我们的人,只是我们没有正式反击,还在积攒实力。”
“等到时机成熟,您会惊讶的发现,我们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您会成为大魏建国以来最强大的太后。”
“起码,您现在下达诏令,群臣是不敢不来的,也是不敢不低头的。”
“往后会越来越好的。”
“我向您保证,那一天不会太遥远,我会让他们跪在昭阳殿外,向您请罪。”
曹髦的眼神无比的坚定。
郭太后望着他,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当曹髦走出昭阳殿的时候,钟会正在门口等候着。
看到曹髦,钟会赶忙上前,笑着问道:“是太后有些失望了吗?”
曹髦愣了一下,这厮还真的厉害。
“无碍,我已经劝她了。”
钟会就跟在了曹髦的身后,两人一同朝着西堂走去。
曹髦将王祥所告诉自己的事情告知了钟会。
钟会顿时冷笑了起来,“陛下,您勿要觉得那王祥是什么好东西,这件事,肯定都是因他而起,他想利用您来除掉三公,自己取而代之。”
“他若是坐在三公的位置上,一定会比如今的那些大臣更加可怕,更加难以对付。”
曹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钟会又说道:“您也不必惧怕群臣,群臣不敢强迫您做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您得收服镇护将军为自己所用。”
镇护将军是羊祜。
曹髦摇了摇头,羊祜是很有能力,私德也不错,可是他并没有张华等人的胆魄,过去他忌惮司马家,如今他又会忌惮群臣。
况且,他是天下头号的大家族,是天生的得利者,跟群臣的利益相同。
他跟钟会不同,他是个顾家的人,不会为了自己而背叛宗族。
至于跟司马家的联姻关系,天下诸多大族,谁跟司马家不是联姻?
荀顗的大哥就是司马懿的女婿,如今他照样带头反抗。
“此人怕是不会为我所用”
钟会笑了起来,“他会为您所用的。”
曹髦赶忙看向了他,“士季啊,羊君乃是朕的舅父,他本人也极为聪慧,您可勿要”
“陛下不必担心,我并非是要以阴谋逼迫他。”
钟会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群臣容不下他。” “他跟群臣完全不同,他虽然是个怯弱的人,却算得上正直,跟群臣格格不入,群臣会很忌惮他这样的人,如果他不能跟群臣同流合污,那群臣就会排斥他,他所能投奔的也就只有陛下了。”
“从今日起,陛下就召诸多散骑常侍前来太极殿,每日都召见。”
“臣保证,羊祜很快就会归陛下所有。”
曹髦顿时明白了钟会的想法,他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了西堂,钟会这才说起了宗室的事情,“臣已经做好了准备,趁着河北动乱,我会派人将河北的宗室们都送回他们的封地去,这件事不能跟群臣对接,要直接跟何曾来对接。”
“何曾这个人,私心极重,只在乎自己的宗族,贪生怕死。”
“河北已经有宗室死在了叛贼的手里,只要以这件事来问罪,让他将河北的诸多宗室送回封国,何曾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