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苞更加不安了,别看胡遵暴躁,但是人家在徐州做的相当不错,他不是很给地方大族和官员面子,对他们粗鲁无礼,但是这很有效的避免了官员们的腐化。
他赶忙说道:“将军为人严肃,官员们都不敢违背,陛下也定然知道将军的才能。”
胡奋这才没有多说什么,这石苞,能力还行,人品一般,父亲信不过他,这次让他前来,一来是要通过他来看看陛下的态度,二来是将这厮送出去,然后掌握青州的事务,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机会。
胡遵是少有的不将中原经学大族放在眼里的人,他觉得陛下这次派遣官吏监察,就是在试探他自己。
他准备对着那些烂人们大开杀戒,在新天子面前立下大功。
胡遵的原话是:诸将军都说要归顺,却没有一个证明过自己,当从我来开始。
当他们如此熬过了漫长的路程,来到了洛阳的时候,果然有人前来迎接。
迎接他们的人乃是夏侯和和张华。
夏侯和乃是夏侯渊的第七子,原先担任河南尹,因为他的身份,群臣在举荐官员时举荐了他来担任太常。
此人跟曹演差不多,跟司马家的人走的比较近,同时,跟群臣的关系也非常不错,而且呢,皇帝也不是很厌恶他。
夏侯和本人还是很理智的,为人有胆魄,临危不乱。 只是吧,此人在经学上的造诣有限,他应该担任光禄勋之类的,当太常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
他在担任太常后,一直都是忙着自己的事情,能不参与庙堂的事情就不去参与,明哲保身。
他跟石苞也是旧相识,再次见面,格外的激动。
“夏侯公,多年不见,神采依旧啊!”
“哈哈哈,早已年迈,何谈神采?”
两人就这么热情的寒暄了起来,胡奋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张华同样如此,两人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
他们忽然对视了一眼,随即笑着彼此点了个头。
夏侯和随着领着他们进了洛阳城,石苞很是谦逊,不断的夸赞着夏侯和。
石苞跟夏侯和都差不多,两人跟庙堂里的诸多大臣都有些交情,夏侯和甚至跟钟会都有不错的交情。
张华却主动找上了胡奋。
“胡君?不愧是征东将军之子,颇有胡公的风范啊。”
胡奋在张华面前就不是原先那蛮横的表情了,他笑着说道:“我虽然不曾见过您,但是我听闻,陛下身边有个张散骑。”
“此人相貌堂堂,模样俊美,才能出众,我想,大概就是您吧?”
张华听到这句话,脸上却没有多少欢喜。
看来朝中大臣跟胡遵还是有联系,他并不像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般不被众人接纳。
“为什么不是胡公亲自前来拜见呢?”
张华忽然开口问道。
胡奋认真的说道:“父亲病重,无法起身,故而让石将军代为前来。”
“等父亲的病情好转,自然是要前来拜见的。”
当一行人来到了皇宫的时候,早有官吏开了门,让他们入内。
他们一路来到了太极殿,终于是见到了帝国的皇帝。
曹髦坐在上位,脸色平和,却也看不出多少的亲近,看向石苞等人的眼神里有些审视。
石苞跟胡奋赶忙行礼拜见。
年幼的皇帝完成了初次的蜕变,不再像从前那样,遇到大臣就要满脸堆笑的前往伺候。
此刻的他,开始真正像一个执宰天下的皇帝,面色沉稳,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
石苞很是惊诧。
他在到来此处之前,曾想过很多,却唯独没有想到,皇帝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不怒自威,完全不像是个孩子。
“石卿,听闻您在青州,操练军队,平定盗贼,深得将士们的拥戴。”
石苞赶忙说道:“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可朕又听说,青州吏治败坏,无人不贪,百姓们没有地方可以伸张冤情,甚至坐上马车前往胡将军那里状告青州官吏,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石苞当即汗流浃背。
他赶忙解释道:“陛下,这是臣的失职,请陛下责罚!”
曹髦平静的说道:“过去的齐王曹芳,为人庸碌,残暴不仁,他纵容官员们行恶,欺压百姓,使得民间怨声载道。”
“可如今朕亲政,过往的罪行,朕可以不计较,但是往后的事情,朕是一定会放在心里的,倘若再有官员做出了不道德的行为,朕会诛了他的族。”
“陛下圣明!!”
石苞高呼了起来。
曹髦顿时看向了一旁的胡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