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妜的儿子郭平,自幼身体不好,在近些时日里,整日咳嗽,愈发的虚弱,太医们几次来看,都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曹髦猛地想起,历史上,这个孩子早逝,司马妜紧随其后,一同逝世。
曹髦当即就找到了正在皇家图书馆内看书的皇甫谧,让他来给孩子看一看。
皇甫谧只是看了孩子几眼,就开始掏出自己所准备的诸多细针,开始了治疗。
曹髦此刻也不是那么的有把握,他知道皇甫谧是个医学大家,可问题是,他如今还没有达到历史上的那个地步,如今的他,真的能治好郭平吗?
他也不敢肯定。
他也没有去打扰皇甫谧,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他也是想要看看皇甫谧这传闻里高超的技术,如今已经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皇甫谧忙了许久,这才满头大汗的将那些细针拔出来,走到了曹髦的身边,开口说道:“陛下,问题不是很大,这病大概是有些年了,只是这些年里调养的不错,故而没有显现,臣能治好,但是需要一段时日”
听到这番话,司马妜再也忍不住了,哭着拉住了皇甫谧的双手。
“多谢,多谢!” “多谢!”
皇甫谧虽然听不到,可看到她的表情,大概也知道了她的话,他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不必言谢,举手之劳。”
司马妜随即冲到了郭平的身边,抱着儿子安抚了起来。
曹髦跟着皇甫谧走出了这里。
张华贴心的拿出了纸和笔,跟在曹髦的身边,以供两人交谈。
曹髦说道:“皇甫公宅心仁厚,此番救下朕的继子,朕定当赏赐。”
皇甫谧看到张华的字,再次沉默了下来。
“怎么敢受赏呢。”
他开口说道:“过去,臣颇好史,一直都在钻研史典,自从遭遇这大病,没有人能医治,就有了学医自治的想法。”
“这些年里,我四处搜集医经,可都是为了我自己的事情,不曾想过要救助别人。”
“忙碌了许久,治不好自己的病情,心里有了放弃的想法。”
“如今看来,就算治不好自己,也能治好别人,这医经,还是应当继续收集,早日完成”
“我身体有病,手不稳,纵然知道病情,也难以下手,往后或许可以找些门生,将此法传承下去。”
曹髦顿时有些动容,他再次看向了走在身边的这个人。
跟此公比起来,庙堂里的这些狗贼,当真是那般的不堪。
曹髦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道:“朕知道医学之重,当今虽然有太医令,但是只是负责朕一个人,朕觉得不妥。”
“朕想要设立医署,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想要成事确实不易,但是总得去做您的针灸法若是能成,往后定然会成为我医署内的分科,推广至于天下。”
两人正在交谈,忽然有人从式乾殿内冲了出来。
却是那司马妜,她急匆匆的走到了曹髦的面前,不等曹髦反应过来,便伏身行礼大拜。
“多谢陛下的救命之恩!!我实在无以为报!”
“陛下大恩,我们母子定然不会忘记。”
曹髦将她扶起来,皇甫谧却以继续翻寻医书为由,离开了此处,张华也没有继续待在此处,主动避开了一段距离。
“夫人不必如此。”
“平将我当作父亲,我自然也将他当作孩子。”
司马妜擦了擦眼泪,方才她只在意孩子的情况,却是忘了要拜谢皇帝。
曹髦这才开口问道:“郑娴的那些办法,都是你教给她的吧?”
“是臣妾所教。”
“为什么呢?”
“陛下恩重如山,臣妾只能通过这样的办法来为您解决一些心事,臣妾知道太后的为人,如今有郑夫人陪在她的身边,陛下能少了很多麻烦。” 曹髦对司马妜的真诚很是满意。
他点着头,“好,倘若你”
他开了口,却急忙停下来。
曹髦可以通过司马妜的身份来继承司马师的遗产,却不能将司马妜扶正,否则,自己还好说,可等到了子辈,司马家还是会无人能治,本来就是天下头等大族,若是再有个外戚的身份,那不是出大事了吗?
两人交谈了几句,曹髦这才让司马妜返回式乾殿。
张华这才靠近了皇帝。
“陛下,皇甫公的医术极为了得,倘若没有这痹症,只怕会是陛下最好的太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