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惊呆了。
“陛下!这些人都是国内的大名士,牵连甚广,况且也没有律法规定他们不许前来洛阳,他们先前还在太学做了事,您若是将他们直接抓起来,臣以为不妥啊!”
曹髦看着惊慌的张华,笑着说道:“茂先,你勿要惊慌,朕又不是说将他们抓起来处死,只是将他们抓过来聊聊而已。”
“你啊,还是太过谨慎。”
“这次的雇民事非常的重要。”
“这若是出了纰漏,或者闹出事来,朕这些年里的心血便全部白费了。”
“既然知道了他们是要作恶,哪怕他们没有动手,朕也要先下手,不然,若是等到他们下手之后再去挽救,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至于你说的律法,对遵守律法的人才需要用律法的处置手段,对本身践踏律法的人,还用得着用律法吗?!”
张华还是觉得不妥。
可他又说服不了皇帝,只能是无奈的叹息。
曹髦起身离开了西堂,准备在东堂接见那些狗东西们 “哈哈哈,不久之后,就能看出成效了!”
荀顗的府内,众人聚集在此处,各個都是喜笑颜开。
唯独荀顗,看起来有些迟疑,内心很是担忧。
前来洛阳的名士们越来越多,大家都说是为了辩论的事情而来的。
这件事的好处已经是很明显了,在这些人的加入之后,原本弱势的王学得到了极大的助力,一飞冲天,迅速碾压了郑学,在太学里可谓是名声大震。
随即从太学出发,在各地持续发酵,谯周重新提出的天论也是展现出了极大的影响力。
过去的那本《昌言》更是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读物。
很多名士也不再如当初那般批判这本书,反而是变着法子来夸赞。
皇帝交代给荀顗的事情,荀顗觉得是没有落下,大多都完成了。
但是,这些人前来洛阳,又不是为了单纯的帮助他完成这件事,他们接下来所图谋的事,才是让荀顗所畏惧的。
他已经败给皇帝太多次了,他是真的不想再跟皇帝作对了。
但是,如今这政策对他们又实在是逼迫的很紧。
或是看出了荀顗内心的想法。
蔡睦开口说道:“荀公啊,您勿要担心。”
“我们这次前来,乃是为了学问的事情,这件事,是整个洛阳的士人都知道的,我们整日都在一起,不是饮酒就是去太学谈论学问,根本没有做出任何不利于庙堂的事情。”
“倘若突然出了什么大事,那与我们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啊。”
“再说了,如今我们都是王学的拥护者,是为陛下做事的”
蔡睦笑呵呵的说着。
随即,众人也大笑了起来。
太学的事情给予了他们极大的安全感。
荀顗摇着头,“你们不知道,陛下这般聪慧的人,身边多贤才,只怕事情都瞒不住他”
看着这般模样的荀顗,几个人都对视了一眼,眼里有些不屑。
要不是他们在朝中找不到别人了,他们是绝对不会来找荀顗的。
可他们还是需要一个重臣,起码要是能跟九卿都建立起联系,能为自己获取庙堂消息的人,荀顗是最适合的带头者。
这家伙体量也大,到时候若是真的出了事,还可以将他推出来
就在蔡睦准备再开口安抚住这个家伙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喧哗声。
众人惊愕,正要开口,大门就被踹开了。
随即,就是一群宿卫举起了手里的强弩,对准了面前的这些人。
看到这一幕,屋内的众人仿佛被掐住了脖颈的鸭,屋内寂静无声,众人只是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些人。
蔡睦瞥了一眼荀顗,发现这家伙同样惊恐之后,这才开口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就看到有一人从士卒之中走了出来,满长武打量着面前的人,拿起了文书,一一对照了起来。
“一个不差,都带走!”
满长武一声令下,那些甲士们上前就开始拿人。
大概是因为有强弩对着他们,这些人别说是反抗,就是开口询问都不敢。
只有蔡睦,面对前来的甲士也不惧怕,他大声的质问道:“尔等是何人?怎么敢对我不敬呢?!”
“镇北将军尚且要喊老夫大父!!尔等是什么人?!”
听到他的质问,满长武的眼神缓缓移动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