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上一次与谢玉升同榻共眠,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那次她一整夜都没睡好,心惊胆战地卧在他身侧,生怕他下一刻就要对她做什么,可到最后,皇帝与她也只是和衣而眠,未曾逾越一步。
和之前一样,每次皇帝来她宫里,都是例行公事,做给外人看看罢了。
如今太太监语气委婉地要求秦瑶留下来,他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秦瑶有点慌了。
她觉得,她和谢玉生之间情意,尚且还不能达到让他们去做一些亲密的事的程度,就比如同榻而眠。
冗长的沉默,秦瑶也没回话,谢玉升道:“皇后是不愿意和朕一起睡?”
秦瑶心里揪成一团,“不是的......”
她知道,谢玉升不是之前的谢玉升。
他失忆了,认知中,他与她才新婚不久,还没有感情走到后来逐渐变淡,若这个时候,他的爱妻犹犹豫豫,表示不想留下来,他该作何感想?
再加上,他是为了给妻子摘莲子,而落水失忆的。 设身处地想了下,秦瑶有点狠不下心拒绝。
头顶着谢玉升灼灼的目光,她犹豫半天,抿了抿唇,终是下定决心,小声道:“那好吧,今晚我就歇在你殿里。”——
就只歇一晚。
明晚她就想法子一个人睡。
她抬起头,对上谢玉升那双眼睛,他的眸光清和,春水浮波一般柔和。
他俯下隽秀的面容,道:“皇后若是不愿意,也不必勉强。”
秦瑶受不了这般缱绻的姿态,微微侧过身,笑了笑:“没有,我先出去沐浴了。”
也不等天子回答,秦瑶急忙转身跑出内殿。
天子黑瞳漆黑,目送着那一道桃红色背影离去。
浴池里,热气氤氲,大理石雕刻成芙蓉花的龙头,缓缓吐出热汤。
秦瑶俯在浴池边上,乌黑的青丝松松地落在雪白的脊背上,由着宫女舀水替她沐发。
“娘娘,刚刚奴婢叮嘱您的话,您都记住了吗?”
大宫女碧微,舀了一捧水,洒在秦瑶光滑的肩头上,轻声问道。
浴池里的少女往下沉了沉身子,不让自己脸上的红晕被人瞧了去,支支吾吾回了一句:“记住了。”
碧微见她这样,便知她还在害羞,放心不下,又交代了一遍——
“等会娘娘进屋,就和陛下歇下吧,水我在外面给娘娘备着。”
“娘娘好不容易才和陛下和好,千万别再闹脾气,也不要再把陛下往外推,若陛下想做什么,便由着他做,他是男人。”
“这事娘娘受着就好,若是疼了,就说疼,若重了,就让他轻一点,总之表现得柔弱可怜些,让陛下怜惜娘娘一点。”
秦瑶望着水面里自己的影子,咬了咬唇:“谢玉升未见得会做那事。他落水了,身子正虚着,不一定有心思干那种事。”
碧微手搭在秦瑶肩膀上,揉了下,以示安慰:“可娘娘还是得准备着一点,即便今晚不会,接下来一段日子,陛下总还是会的。”
碧微俯下身,“娘娘别怕,就像您和陛下大婚那晚一样,忍忍就过去了。”
可这话非但没能起到安慰作用,反而让小皇后的柳眉蹙得更深了。
她和谢玉升大婚之夜吗?
一想到那一夜,秦瑶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脸色红得能滴出血。
外人都以为她和谢玉升必定已经行了周公之礼,可是并没有,那一晚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瑶不愿意再回想,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她摇了摇头,将那些令人脸臊的画面甩出脑海,起身淌水而出。
沐浴之后,秦瑶换上了件单薄的纱裙,走出澡间,往皇帝的寝殿走去。
长廊空旷,灯笼照明,更漏声悠悠穿过大殿。
当秦瑶入门,就见天子坐在灯下,手上握着书卷。 宫人轻轻阖上了门,殿内只余他二人。
她立在那里,不愿意再进一步。
片刻后,是谢玉升搁下了书卷,微不可察地一句:“过来。”
作者有话说:
秦瑶:你当初看到我册子第一印象是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爱?··
谢玉升:没有,字丑,鬼画符。
秦瑶:今晚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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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阅读,后面再出现小册子上的日记不用古文写了,直接以白话的形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