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瓜子仁也被一分为二,从中切开。
尹胜寒比出一个大拇指,不愧是他娄哥。
娄敬策把两半的瓜子仁扔进嘴里,随口回答:“有啊,还有不少呢。”
想到自己刚刚已经跟星星说过,今晚的馄饨里不要出现虾仁馅的,娄敬策微微勾起唇角:“你要是再不努力,今晚的馄饨就别想挑了,看看剩下什么你就吃什么吧。”
尹胜寒“啊”了一声,音调转了十八个弯,赶紧驱使风继续充当滚筒洗衣机。 尹胜寒借着伸懒腰的姿势,迅速用眼角余光扫过楼梯口和厨房门口,没有见到其他人。他压低声音小声问:“娄哥,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你。”
娄敬策看他动作就差不多猜出他是想问什么,没有避而不谈,他本来也有打算等吃完晚饭找人去书房里谈话来着。
“说。”
尹胜寒半是好奇半是八卦,还跟他挤眉弄眼:“你跟明暨是怎么认识的啊?”
娄敬策瞥他一眼,从头开始简单跟他叙述了一下。
关于娄家和柳家的联姻,还有柳明暨和崔三少是如何“情深”,他们意外在居民区的偶遇,爆发的冲突和双方态度,以及之前尚在雨天时人工湖对面别墅爆发的攻击与冲突。
他自然筛选省略一些东西,没必要全部说出来。明暨对于他所拥有的能力与神奇的东西毫不遮掩,像是催眠,像是层出不穷的各种药剂,甚至是配方……只要相处,时刻都可能看见新惊喜。
娄敬策说得简单,听得尹胜寒像是在听什么评书段子,代入感十足,到后面简直像是只会打call的咸鱼,嘴里只剩下一连串的“牛哇牛哇”。
娄敬策笑他这傻样,打趣:“怎么,想吃牛蛙了?”
“不想。”尹胜寒赶紧反驳。
娄敬策也没就这个继续打趣他。
小时候,尹胜寒手抓青蛙、脚踩癞蛤蟆,被他爷爷教训了一顿。吓唬他说再敢抓这些,小心夜里青蛙和癞蛤蟆就跳进他嘴巴里,吃了瘌□□双眼之间眼距会拉大,会长出一双青蛙那样的眼睛。
当时没人当回事,后来一天早上,家里的阿姨在粥里放了几个面疙瘩,模样捏的很是奇怪,一问阿姨说是“田鸡”,当时就把尹胜寒吓得小脸苍白,伸手要掏自己嗓子眼把“田鸡”都吐出来。
后来好大一番闹腾,当着他的面重新做面疙瘩,煮粥,捞起两碗比较,等确定他吃的就是普通的面疙瘩,尹胜寒眼睛都哭成了烂桃。
多少也留下些心理阴影。
娄敬策咳嗽一声,把话题拉回来。
他一转说起上辈子,没有明暨的出现,一切走向另一个岔路口。
上辈子的那些事说起来就没有先前那般轻松愉快,不是爽就是乐呵。
那十年蒙着一层难以拂去的厚重阴翳,无数人类同胞的惨叫与哀哭做背景音。翻看记忆,大大小小、桩桩件件,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事发生,生活比之如今“精彩”万分,却也是每一天都浸着血与泪。
绞尽脑汁,搜索枯肠,太多苦难如同胆汁,涌到喉头,娄敬策却说不出一二。太多太多,大同小异,一时难以分出经历的哪些事最惨,哪些事都死了人。志同道合的人,话不投机的人,水火不容的人……不一样的面孔,流的血都是一样的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