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他只好舍命陪君子,李凤迤想去哪儿他就陪着他去哪儿,免得他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小命给玩丢了。
另一方面,不知为何他还对毒有相当精深的了解,却从未见他用来杀人,大多是救人,当然还有一些诸如先前酒楼里的那种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除此之外,李凤迤喜欢大江南北四处跑,一不注意就溜去集市上乱花钱买一些无用的小玩意儿,这个人有时候满腹经纶,有时候又像是个从未出过门的乡下人,疯起来像个孩童,让阿舟头疼不已。
这次更是要不得,来到这种杳无人迹的冰天雪地里,阿舟看着眼前被大风雪遮盖的瘦削背影,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蓦地,就见李凤迤猛地提气,脚尖在突出的石块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就飞窜上去,快得根本看不清。
阿舟急忙跟上去。
那是一片高地,就见李凤迤白色的身影伏在雪地之上拼命咳嗽,大片大片的血在白雪上不断化开来,血腥味逐渐蔓延开来,但随即,有一股异常清冽的香气将血腥味覆盖,它似混合着冰雪的味道,又像是它本身就散发出冰雪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浓郁的腥味。 “不要过来。”李凤迤边咳边道,阿舟脚步倏停,因为他很快看见李凤迤身边一抹绮丽的暗红色倏地隐没,再悄悄探出脑袋来。
那是一条极粗壮的蛇,披着暗红色的细纹,吐着猩红的舌头,护着寒风中那朵洁白的雪莲。
花叶含着雪色,优雅高贵,在如此寒冷的气候中,遗世孤立。
蛇看起来凶狠,却偏是不敢靠近李凤迤。
“……咳,算你聪明,知道离我远一点……”李凤迤拭着嘴角的血迹断断续续地说着:“若非你守着雪莲,我还真想喝一点你的血……我可是冻坏了……”他扶着地面慢慢站起来。
见他走得踉跄,阿舟不由上前一步问:“你没事吧?”
李凤迤摇摇头,一步一步朝雪莲走去。
他的手指不仅已冻僵,而且由于攀山的缘故伤痕累累,温热的血流出来也早已结成冰,但蛇依旧嗅到了味道,退得更远了,但双目依然眈眈注视眼前这朵雪莲。
“我不会伤害你,我只需借这朵雪莲的花瓣一用。”李凤迤说着,弯下腰,用干净的手轻轻摘下一片雪莲花瓣,仔细用手帕包好,放入怀中。
从头至尾,那条蛇都不敢轻举妄动。
“好了,我们下山吧。”李凤迤对阿舟道:“从这里下去,那个人就在山脚下。”
阿舟微一点头,李凤迤已率先在前面带路。
风雪越来越大,下山比上山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