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跪着的人领令退下,六王爷转身穿过院子去到厢房,还没走近就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六王爷微一蹙眉,一步跨入门槛,问里面被他找来医治凤栖的太医道:“他怎么样?”
太医摇摇头道:“这位公子脉象极虚,从心脉到肺经再到血脉,无一不是亏损得厉害,他应是一直靠各种补亏的药品吊着,这样的身子本就极易出状况,随便一阵风都能让他受寒或是高烧昏迷,先前他应是受了颠簸又被掌风波及因而震伤心肺,以至于咳血不断,呼吸不畅最终脱力昏迷。”
六王爷听得眉头已是越蹙越深,知道他是病人,但也是故意给了车舆,本来也仗着有忘生和早已布置好的人手想把对方揪出来,未料对方武功如此高明,不仅失了忘生,自己所安排的人居然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能捞着,他虽也想到这李代桃僵的戏码恐怕会殃及这位初识的病弱公子,却从未想过这人原来是半点都经不起折腾的,一点儿风就能把他撂倒,依着方才那下属的话看,忘生把黑衣人打出车轿也不过是眨眼工夫,那么显然黑衣人没有碰过凤栖,太医也没说他遭受掌力,那么看来,这人最多就是被惊吓的马拖得颠簸了一阵罢了,竟然就像是再也醒不过来似的,这还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那他何时会醒?”六王爷再问。
太医有些为难,微一垂首道:“回王爷的话,这位公子身体太虚弱,药性一旦掌握不好略有差池都会要了他的命,虽然下官调了一些药,却也不敢轻易让他试,若是……能知晓平日他用的都是哪些药,和它们的用量恐怕才最为稳妥。”
六王爷的眉毛蹙得更深了,他忽地想到先前凤栖说的话,不禁道:“他曾说有一位大夫一直跟着他,那就是说要把那位大夫找来才行?”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太医忙道。
六王爷看着太医,眼神中不免闪过一丝嫌色,宫中的太医居然不如一个外人,他略微不耐地赶太医回宫,随即便立刻着人去找凤栖所说的大夫,人并不难找,凤栖在京城的落脚之处先前他就已让忘生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不到半个时辰,凤栖的大夫就被带至王府。
那大夫自是楚情,不过他易了容,只是脸上冰寒之色只增不减,他匆匆行来,也不管自己进的是王府,直接问:“人呢?”
姓许的管家很是不满,不过奉了六王爷的令要好生招待,只得立刻带他去了凤栖所在的院子,楚情一进入就见到李凤迤面无人色地躺在床榻上,他立刻使唤管家拿来药炉,楚情趁这时替李凤迤探脉施针,然后亲自煎下药,煎药的时候稍稍为李凤迤输了些许内力,等药煎好一勺一勺喂李凤迤喝下,这才总算放下心来,然后专心守在一旁等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