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桌子板凳摆上,锅灶弄好,再把牌匾一挂,就像个铺子了。”陈秀云拧干帕子,给嫣嫣擦了擦脸上、脖颈处的汗。六月初的天,已经很热了,活动了一番,大家都出了身汗。众人就更觉出水井的好来,井水冰冰凉凉的,拍在脸上很容易就能驱散热气。
“今日就不回去做饭了吧,娘你和乔乔带着嫣嫣在这儿歇一歇,我去看看轻舟他们快了没,等会儿我们就在这街上吃一顿。完了再去铁匠铺子里把铁锅定了,牌匾、算盘什么的也一并定好。”月笙掬了一捧水泼在脸上,又轻轻拍了拍。
“好,外头太阳烈,你记得把草帽戴上。”
午饭一行人是在街上的一家馄饨铺子里吃的,馄饨皮薄儿馅大,里面还放了小虾米,又鲜又香,味道很好。李轻舟还买了几个肉馅儿烧饼过来,大家饱饱地吃了一顿。
吃过饭,他们先去了铁匠铺子里定了两口灶上烧的大锅和一柄炉子上烧的马勺锅,还打了两把刀。
铁器一向珍贵,定的这些东西就要差不多三两银子。之后他们又去买了一个栗木算盘,定做了牌匾,这就又花了三四两银子。
之前买铺子、定桌椅,七十三两多银子就剩了不到二两,自是不够的。这后来的银子,都是月笙拿了自己的嫁妆付的。
女子小哥儿的嫁妆轻易都是不会动的,男方若是用了少不了遭人诟病。当月笙提出要拿自己的嫁妆置办家当时,家里人一开始都是不同意的。后来还是月笙说,铺子是他的,他用自己的钱给自己的铺子置办东西不是理所应当,才说服了众人。
桌椅板凳、铁锅等东西都陆陆续续被搬进了铺子里放好,空空荡荡的屋子一天天充盈起来,越来越有店铺的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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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开张的日子也找人算了,选了个黄道吉日,定在了六月十二。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近了,家里人有欢喜也有些紧张,每日聚在一起时,都要讨论讨论,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夜晚,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明月高挂在空中,繁星一闪一闪地发着光,蛐蛐儿藏在草丛里奏乐,夜幕下还有萤火虫打着灯笼上下飞舞。 月笙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李轻舟则坐在他身旁缓缓摇着蒲扇。
“我们是不是还得请两个人帮忙?”月笙写着写着终于发现自己漏了什么。
到时候开张了,铺子里要有掌厨的、记账的、跑堂的,还得有人帮忙洗菜切菜、刷碗。李轻舟要走商不可能一直在店里帮忙,家里还有一帮牲口也得有个人照看。这样算下来,能成日在铺子里的就只有他和重山、李乔三人了,人手就有些不够。
月笙细细地把这些跟李轻舟他们说了,他们也觉得是应该找个人帮忙才行。
“赞且先招一个帮忙打打杂吧,等日后生意做起来了再看看要不要添人。”李轻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