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了,我真的看不见了……”
冯妈大惊,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呢?“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梁念薇被找到了,我的胜算几乎没有了。”
盛又夏握紧冯妈的手,她的手指尖都是冰凉的。
冯妈心疼得不行,这么大的事,都是盛又夏一个人在承受,就算是老公靠不住,可别家的孩子还有父母呢。
“你帮我去倒杯水,要冰的。”
冯妈帮不上别的忙,只能下楼去倒水。
盛又夏坐在房间里面,手捧着一杯冰水,她一口口抿入嘴中,滑到喉咙里的冷冽感,像有尖锐的小刀在刮,将她的理智一点点拉回来。
如果她能离开这,就还有希望。
赶紧找到唐茴,她眼睛看不见了,能信得过的人就那么几个。
盛又夏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冯妈在边上看得焦急。
“慢点,冰——”
她呛了一口,冰水进了气管,咳嗽的剧烈。
盛又夏吃过药了,也在这坐了很久了,但她的眼睛怕是真的扛不住了。
一切就跟命中注定一样,没有早一天,也没有晚一天,她彻彻底底成了个瞎子。
“没事吧?”冯妈赶紧给她拍拍后背。
盛又夏拉过她的手轻握住,她抬起头来看向冯妈。
只不过瞧不见了,眼神变得很空,看不到冯妈的眼底去。
冯妈没忍住哭了,不敢哭出声,只敢咬着牙。
“我还没输呢,不要哭。”
盛又夏声音很轻,但却是很坚定,她微微扯了下唇瓣,眼波变得明耀动人。
“冯妈,我饿了,你先帮我去弄点吃的。”
“好。”
中午的时候,盛又夏下楼。
她摸着墙壁来到楼梯口,然后一步步慢慢往下走,走到还剩下一半的台阶时,她脚踩空了。
佣人正好从外面进来,看见盛又夏从楼上滚下来,她急得赶紧丢掉了手里的东西。
“少奶奶!”
盛又夏刚摔下去的时候,并没觉得有多疼,直到人躺在了坚硬的砖面上,缓了足足几秒后。
疼痛感变得无孔不入,从盛又夏的脸上、四肢,骨头里开始往外钻。
但她没喊,没吱声。 冯妈和佣人过来,两个人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摔得很重,肉眼可见的都是伤,冯妈搂着她泣不成声。
“先扶我起来。”盛又夏鞋也掉了,被两人小心翼翼地搀着,她几乎不能走路。
她们把她带到沙发跟前,让她坐下来。
“少奶奶,”佣人很是担心,盛又夏平日里对她那么好,那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雇佣关系能比的,“有没有哪里摔伤?”
盛又夏腰都直不起来,肩膀垮着。
“你给傅时律打个电话,问问他,我可以去医院吗?”
这话听得就叫人心酸,都摔成这样了,难道傅时律还能把人关着?佣人忙不迭地点头,一边把手机摸出来。
盛又夏那一跤,摔到脸了,眉骨那里肿得很高,一道长长的红印,像是剌开的血口子。
电话刚拨出去,傅时律那边就接通了。
佣人在这头急得不行,话赶话,“傅先生不好了,少奶奶摔了,摔得很重,我都吓死了。”
傅时律让她先别急,把话说清楚。“在哪摔的?”
“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傅时律一听,心里咯噔下,赶紧说道:“把电话给她。”
佣人将握着的手机递过来,但是盛又夏别开脸,并不接。
“傅先生,少奶奶好像还在气头上,她问您,能不能让她去趟医院?您放心,我可以叫上司机,我们陪她一起去。”
嘟——
佣人有些难以置信,再看看手机,居然真的挂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