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拒绝不会让他这么烦躁,只有沙德不可以,因为沙德就应该永远都不会拒绝、永远都不会冷落他才对。“干嘛。”他更用力地按住沙德,甚至得寸进尺地往前更贴一点,几乎把沙德欺负得贴在座椅上:“讨厌我了吗?”
“喜欢你。”即使是被这么对待了,沙德也没紧张,库尔图瓦不让他松开,他就泄了力气不动了,只是巴巴地看着他,有点撒娇:“疼不疼?蒂博?”
如果对方其实不疼的话,那可能是他自己的手指头不懂事,沙德决定忍一下算了。但库尔图瓦怔了怔,像是自己才意识到他们的骨头正碍在一起几乎要咔咔作响、勒得钝痛。
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翻滚起来,让他没法在做了这种蠢事后说“嗷天啊真的呢怎么才发现这么疼啊”,于是只稍微松了点力气,不再糟糕到像马上就会害得彼此因为血液供不上而手指头坏死,但偏要维持在一个依然让两个人都不舒服的力度上。
他还要倒打一耙:“谁疼?你又娇气。”
不舒服才有强烈的存在感,库尔图瓦舒服了。沙德也是惯着他,牵就牵吧,被握太久也就感觉不明显了。被他这么一打岔,他终于从赛后那种情绪里出来了,仿佛又回到了日常生活中,微微起伏的车辆,热到有点让人喘不上气的暖气,队友们仿佛在组交响乐团的起起伏伏的呼噜声,库尔图瓦好大好大的手……一切都那么真实和细腻,属于沙德的真实,他是这里面的一份子,这多好。
他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男友掌指间的关节和一小片手背,都不辩驳他不讲理的话,只是温柔摸着。没过一会儿库尔图瓦就不这么可怕地缠紧,而是懒洋洋松开了,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他的手,指尖从沙德的指尖滑下去,一直到掌心打转,感觉到对方在发抖着缩手要躲,就得意地继续捉回来。
沙德很想要他枕到自己肩膀上,因为每次都是他枕着库尔图瓦来着,他也会想要扮演一下枕头的角色,可对方依然把他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把airods分了一边给他。
他难得没在听什么背景音是男人女人大喘/气的性/感小曲,而是放着很缥缈的歌,歌手的声音非常美,像站在从教堂穹顶处投射进内部的光芒里,来来回回重复着“sayyestoheaven,sayyestome”*
车在晃,歌声好缥缈,库尔图瓦闭上眼睛,在黑暗中聆听,又重新把沙德的手扣住,十指交握,只是不再赌气用力,而是好好地温柔地牵好。他想,沙德真是不要太有福气了,我和人谈恋爱一般不会这么矫情地玩这么多无聊的过家家环节,好像小学生一样,坐在大巴车上偷偷牵手。
他连青春、期都不是这么谈恋爱的。比利时的高中里,大家都很早、熟,青训营中尤其是。而且他们甚至是需要夸耀早、熟,害怕自己不早、熟,生怕还在长个子的身体和怎么也弄不干净青春痘的脸不够具有*魅力。男女生需要互相成全,新学期后还没有x经验的人会被当成怪胎和没人要的极度失败者,那可太完蛋了,谁也受不了那种心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