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走后,几个巡逻的护法僧则是小心翼翼地对魏昊行礼道:“善哉,左千户,不知船中精灵……”
“噢,都是家眷,并非野怪。”
“叨扰了。左千户勿怪,我等也是奉命巡查,以保本地平安。”
“师傅们辛苦。”
“不敢不敢,只是奉命行事,若非世事难料,我等僧众,只怕还是在闭门参禅。”
几个光头倒是没有摆出有道高人的架势,更像是除妖人。
他们手中伏魔棍都是包着铜头铁皮,一看就不是拿来烧火的,于是魏昊好奇问道:“往日里师傅们是如何过活?”
“不外是降妖除魔赚些伙食费用。”
“哎呀!如此甚好!”
魏昊哈哈一笑,从船头跳上了岸,几个光头跟魏昊隔空说话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等到魏昊上了岸,站在面前时,情不自禁都齐齐后退一步。 “……”
“……”
双方都是很有默契地尴尬了一下。
几个光头也是很不好意思说道:“左千户勿怪,实在是这些日子我等都是怕了……”
“本地妖怪厉害?”
“厉害倒也未必,就是层出不穷。不得已之下,诸寺首座这才前往县衙,受了‘广济令’,我等奉命为士卒官兵护持驱邪。如此,才有了几日安生。”
看了一眼“广施佛法,普济众生”的巨石,魏昊陡然明了,只怕那“广济令”,应该就是取自这八个字之意。
魏昊对般若寺厌烦得很,但对眼前这群做事的僧人,倒是十分欣赏,笑着道:“我此行要去洞庭,这一路上倒是未见厉害的妖怪。诸位师傅若是有忌惮的,说几个名字出来,我若路过,便去把它们吃了……不是,除了。”
“……”
领头的棍僧脸皮一抖,总感觉自己在佛门的修行还不到位,跟眼前这位左千户说话,竟然畏畏缩缩。
想了一会儿,领头的棍僧想起一事,便对魏昊道:“魏左千户,有一事,倒是与你有关。”
“噢?怎么说?”
魏昊很是奇怪,这地方他都没有来过,怎么会跟他有关系?
“前日我等击退一头水妖,修为当在五百年以上,斗它不过时,广善寺首座率众结阵,用降魔杵打伤了它。那水妖遁走时,留下了一封书信,是要送往淮上一处洞府的,只是未曾具名,但其中提到了左千户。”
“千年修为以下,都是一刀的事情,诸位师傅放心,待我遇见那妖怪,必定帮你们搠死它。”
“……”
见魏昊如此嚣张狂妄,几个僧人竟然不觉得荒谬,反而觉得左千户实在是有些谦虚。
毕竟,这是身负众望轰断龙爪的狠人,本该传说中才有的太古猛男,未曾想此时人间也能冒出来一个。
“那书信说了甚么?”
“说是定要让左千户来了鄱阳湖就走不掉。”
“鄱阳湖?”
魏昊眨了眨眼,“我没打算去鄱阳湖啊。”
鄱阳湖便是彭蠡泽的一部分,甚至彭蠡泽东南沿岸,大多都是以鄱阳湖代称彭蠡泽。
此时魏昊一头雾水,更觉得奇怪:“那妖怪怕不是个智障,连我要去哪儿都没仔细打听。”
“这……”
几个僧人也是尴尬,“小僧也只是如实相告。”
“不妨事不妨事,我非是责怪几位师傅,只是笑那妖怪自作聪明罢了。我去鄱阳湖作甚?又没有交情在。”
言罢,魏昊摸着下巴道,“不过这倒是让我来了兴趣,这是有人不想让我赶路啊。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打断了龙爪,还敢阻挠我的去路,真是不知死活。”
“几位师傅,你们寺庙中,可缺些看家护院的畜生?”
“呃……这倒是没有,五穴县中的寺庙,大多狭小,且多在乡野山林,不甚富裕,如何养得起这种瑞兽。” “养不起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魏昊嘿嘿一笑,“我若是此行捉了几个合适的妖怪,只要是作恶不多的,就打发他们来五穴县,师傅们只管挑拣合眼缘的,领回去养着便是。也不需要投喂,我自会调教它们自行觅食,又不祸害乡里。”
“还有这等好事?!”
几个僧人大喜,连忙鞠躬行礼,“此厢先谢过左千户。”
“左千户,实不相瞒,小僧所在广缘寺一共九个僧人,要种六十亩地。要是能得一个能耕地的,那便最好。”
“能耕地的?哈哈,小师傅,你这真是赶上了。”
魏昊大笑,连忙摸出纸笔,然后道,“实不相瞒,上回跟巫三太子那猴子斗了一场,斩妖吃了个痛快都是后话,偏有个乌角黑牛,嘿嘿,最是满意。它身强力壮,是个耕田的行家里手。”
“西洲乌角黑牛?这般巨兽,只怕小僧所在广缘寺可受用不起,很是浪费。”
“哈哈,你这小师傅,你想甚么美事儿?那牛儿是我给‘五潮传胪’汪相公配种用的……呃,不是,是让汪相公给那乌角黑牛配种。算算时间,明年今天,牛犊子成群,也必是上等耕牛。我给汪相公一封书信,到时候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