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自己人!”
叼着旱烟的老汉拍了一下大腿,跟白辰道:“哥……神君,这本地早先的夜游神、城隍,也是多有香火断绝的。如今往来巢湖的,多是附近的友朋。五铜县、左阳府等等阴神,都愿意来这湖底置办阴宅,想来这是听说了消息,特意过来祝贺的。”
“蛤?”
白辰愣了一下,“我这屁股都没有焐热,外间怎会知道?”
“神君!往后言谈之间,可不能这般粗鄙,要有威仪。”
“……”
本想说粗鄙个鸡儿,爷就是这么拽,但心头话说不出口,老老实实故作雅度,双手垂拱,一身锦袍也是神光奕奕,乍一看,还真是有了三分大神模样。
这神光乍现,使得白辰形象看上去很是高大,原本也就是比井龙王们高不了多少,此时看上去,一众井龙王个头,约莫就是他膝盖那般高。
“诸君,既有远客造访,不知何人前往迎接?”
装模作样一番,找了找感觉,白辰感觉还不错。
他这气度,找补的是去青楼中玩花样的感觉,有些灯红酒绿之处,卖点极多,其中旧有角色扮演之类。
恩客肯使钱的,扮一回夜夜笙歌的昏君,那也是不打紧的。
只要嫖的不自首,卖的不举报,横竖也传播不出去。
再说了,这玩花样玩得最多的,还是衙门里管事儿官爷们,哪有自己砸了自己乐子的?
“启禀神君,属下业已备下锦鲤豪车,这便去迎接造访阴差。”
领了君命,驾着车辇,大鲤鱼好似骏马,直奔湖面而去。
外间夜游神也是老实,见了出水的井龙王,直接喊道:“老龙王,秦广城备了贺礼,少待便来,莫要怠慢了出使的判官老爷,他是秦广大王的好大儿哩。”
“甚?我家龙神老爷,不曾跟秦广大王有甚渊源啊。”
“嗐,前头大王法旨,已经传遍地府十国,这光景,判官老爷们都在筹备礼物呢。好些个鬼王,也在琢磨着如何过来。这一通热闹,怕是有些数量,也是担心巢湖场地小,施展不开,所以我先过来知会一声。”
“放屁!我巢湖百二十里水面,如何施展不开?!只管前来!”
“老龙王,自己人,可不兴摆架子要面子啊。”
“今时不同往日,我家龙神老爷自有威仪,湖畔百姓,也多有祭祀,不缺香火招待。”
“那便好,那便好,我这就去回禀判官老爷,回头阴间好些大神,兴许都会过来恭贺。”
“……”
井龙王目送夜游神离开,心中暗骂晦气的同时,又赶紧赶着车辇回水底,到了巢湖龙宫,二话没说,赶紧道:“神君,这下热闹了,阴间大神都要前来恭贺神君登位!神君这初登神位,就能在阴间扬名,真是洪福齐天啊。”
“蛤?”
一脸懵的白辰顿时无语,什么鬼?!
阴间大神都要来?
他娘的他到时候拿啥招待?
这也不知道啊。 好在白辰虽说面带猪像,可心中门清,赶紧道:“诸君少待,我去询问一下智囊,再来商议。”
智囊是没有的,但有妹妹。
“星娘!星娘!不好了不好了,要死要死要死,地府好些老鬼要上门,这鬼上门的事情,怎个处置啊!”
还在把玩鳞甲的白妹妹一看到哥哥就柳眉倒竖,满头桃花差点又炸开。
不耐烦地说道:“你是龙神我是龙神?走开,我要炼制宝物,不要来打扰。”
“贤妹,你那老公早晚是要回来的,少想片刻不打紧。你哥哥我要是丢了巢湖面子,将来鬼神嘲笑起来,可不止我一个啊。提到了你,那也是穷酸痴呆龙神的妹妹,这传扬出去,不好听啊。”
“……”
大事不糊涂!
关键时候,就是这么机灵!
白妹妹一时无语,只得收好了鳞甲,然后想了想,道:“仔细些说来。”
“哎!”
新任“巢湖龙神”这光景乖巧得很,赶紧跟亲妹妹说了前因后果。
片刻,白妹妹想起诸多事情,然后道:“若是秦广城的判官,兴许可以先行打个招呼,请他过来先见上一面,其中场面、仪仗之类,咱们家毕竟是败落的,他来指点,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堂堂判官,阴间大神,岂能愿意帮这个忙?非亲非故的……”
“哥哥你真是空长了真龙皮囊,莫要忘了你这神位从何而来。”
瞪了一样亲哥,白妹妹想了想,直接向外走,然后道,“此事我去处理,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很快回来。”
“哎!”
白辰乐得清闲,索性坐在屋子中吃起了零嘴儿。
一边吃还一边嘟囔:“难道咱家还跟判官沾亲带故?不可能啊。那怎会帮忙?卖这等面子。星娘也是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人情世故,这鬼门大开,那也是有钱没钱两种说法,少不得还得上供。”
犹自在那里泼凉水,白妹妹却是寻了冥气方向,驾着云雾而去,不多时,见那里有几个手持枷锁的黑白勾司人,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上前小声道:“两位鬼差好,我乃新任‘巢湖龙神’之妹,不知秦广城判官何在?有些事情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