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妖聊得轻松,冯瑜宁心情也是好了不少,“跟羊兄这么一说,我这废人,竟是雄心不减,壮志不灭。哈哈。”
“读书明理,所为便是施展才学。一世而过,不枉此生。”
“然也,然也,若我双掌俱在,必为羊兄击节而歌。”
“哈哈哈哈……老朽南来至今,亦明‘痛快’二字深意。一为魏赤侠,二为冯君也。”
“冯某不才,此刻心中有感,愿同羊兄结拜,不知意下如何?”
“君为人,我为妖,冯君不惧流言蜚语?”
“便是唇枪舌剑,又有何妨?”
冯瑜宁笑着道,“我乃残缺废人,何必再计较恁多教条。我辈明理,只问圣贤,不问出处。”
“惭愧、惭愧……”
老羊精岂敢以“圣贤”自居,冯瑜宁的称赞,它自认受之有愧。
片刻之后,老羊精便道:“君既不弃,某自应之。”
“天地可鉴!”
“天地可鉴!”
两者话音刚落,却听风云变化,老羊精抬头看去,便笑道:“魏赤侠来了。”
“来得好,便由他做个见证!”
御空而至,魏昊落地之后,见一人一羊情绪微妙,于是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听闻两者要结拜之后,魏昊顿时抚掌大笑:“却是巧了!”
“大象何故出此言?”
失去眼珠的双眼,看向了魏昊,冯瑜宁有些奇怪,他从魏昊的语气中,听到了喜悦。
“冯县令有所不知啊。”
魏昊索性也就摊开了说,把“盟誓之约”的“偷天换日”之法和盘托出,原本只是好奇的冯瑜宁,这时候神情那是相当震惊。
“汪伏波好大的胆子啊。”
“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的魏昊也点头称是,然后道,“汪县尊可不是迂腐之辈,有道是合用则用,不合则弃,非常时间行非常事。”
“某不如汪君多矣。”
“嗳,冯县令何必自谦。昊行走大江南北,似冯县令这般刚直之辈,实在是罕见。各处君子,能和光同尘,已经是难能可贵,似冯县令如此品性,凤毛麟角来形容,并不为过。”
“过誉了。”
“昊若直言,必是肺腑之语。”
魏昊说着看向老羊精,“羊先生,往后,冯县令便托付给您了。”
言罢,魏昊抬手作揖,行了一礼。
老羊精连忙道:“此乃老朽修行,当不得魏赤侠这般礼数。” “常言,人妖殊途;又有言,殊途同归。两位都是正直君子,既然志同道合,何必计较出处。昊生平暴烈,但有一事,若见忠信仁义,自当由衷尊敬。此谓敬人,亦是敬己。”
听得此言,老羊精感慨万千,竟是周身羊毛绽放毫光,须臾间,修为陡然突破。
“恭喜羊先生,贺喜羊先生,修为突破,他日必成大道!”
“惭愧、惭愧……”
一朝顿悟,老羊精从前想都没有想过,它一向苦修惯了,从未体会过这种天才待遇,第一次顿悟,竟是让它老泪纵横。
魏昊哈哈一笑,便道:“二位皆是贤达,可比卿大夫,若用‘犴布’,有些委屈,当用麋鹿之皮!”
不过魏昊没有盟誓所用的“麋皮”,自然也主持不了。
之前“犴布”盟誓,那也是有娰十九郎和汪伏波搞到手的国宝复刻,此刻五泉县城内,“犴布”肯定也是有的,但冯瑜宁和老羊精的层次境界太高,“犴布”已经承受不起。
于是魏昊便道:“不如某先做个见证,待有朝一日得了‘麋皮’,再成全两位衍生神通!”
“盟誓之约”的好处,魏昊没有隐瞒,对老羊精和冯瑜宁而言,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尤其是冯瑜宁,什么神通广大且先不说,至少原本失明的状态,兴许就会有转机。
所以,甭管魏昊是不是僭越,又或者是从自己还是志向出发,冯瑜宁对此只有期待,绝无质疑。
“且饮此酒,告知于天地四方。”
魏昊直接摸出来一坛酒,给老羊精和冯瑜宁都满上,冯瑜宁用手腕夹住酒碗,小心翼翼凑上去一饮而尽。
喝下去之后,冯瑜宁才发现这酒并非烈酒,反而极为温和,原本有些疲惫的精神,也抖擞了许多。
“此酒……”
“哈哈,我也是从岳阳楼中收来的。乃是‘大江龙神府’太子妃的佳酿,读书人喝了之后,头脑都要清醒得多。”
待老羊精也一饮而尽,魏昊心中快慰,对冯瑜宁和老羊精道:“冯县令,如何让你重见光明、恢复手脚,昊自会询问此道强者。但有方法,必来相助!”
随后看着老羊精,魏昊再次道:“羊先生,往后冯县令,就托付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