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那天夜里室内小火灾发生后,一切渐渐的走了样,我还清楚记得那之后她第一次对我咆啸的样子,让我怀疑是不是曾经的平稳幸福都只是自己的假想,还是这一切都只是我自以为的美丽误会,她从来都不是我记忆中美好的样子?
然后不知不觉的,我远离的原本的生活,远离了原本视为朋友的那群人,远离了让我熟悉和感觉舒服的那一切。然后某天,各种机缘凑巧让我不小心踏入全新的工作圈里,等待着我的是每天做不完的工作和机械式的生活,日復一日的重复着。
在这个全新的圈子里,保护自己为自己而活是必备常识,朋友或同事大家站在同样的利害关係上或可视为同一阵线,但别谈信任或关係是否牢靠否则受伤自己承担,职场上交朋友就还是算了吧!这里每个人都很聪明所以暗涌必不会少,不必说勾心斗角了,那视为知识分子聚集必然產生的自然现象。
这是我完全无法理解的一种生态,也不理解为甚么服务性质的工作反而歌颂精緻的利己主义,这怎么可能活的快乐呢?
医生曾经问我,为甚么觉得是火灾后世界產生了变化?我记得我是这么回答的,因为那场火灾留给我唯一深刻的印象就是: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他以为我病了,而且病的不轻,那一次他开了好几种药,我细看了一下,除了焦虑症的药之外还包括了可以让我一觉到天明的『安眠药』,好几种药丸的副作用栏位都註记着:昏沉、嗜睡。我只能苦笑,吃了那些药还能正常上班回应长官临时的要求或问话吗?于是我一颗都没吃,不管在公司或回家后都按时照三餐的将药丸餵垃圾桶丢掉了。
当然我也曾经想过告诉医生,火灾以前的世界大家都那么的良善美好,火灾以后的世界大家变的自私只为自己,过去记忆中伴侣的说话态度在一觉醒来后变得完全不一样同样让我印象深刻,感觉自己像踏入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空间里,至今还是适应不良。
但我知道要是我这么跟他说,他会以为我在现有的病因基础下衍生了另一种尚未釐清的徵状,然后无止尽的奇怪药丸攻击就会发生,虽然长久以来我都把药丸餵垃圾桶了。
「应该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吧?一起去买杯咖啡,快点!」阴魂不散的人又来了,就算告一段落我也只想早点回家睡觉好吗?老子可是整晚没睡,整个已经爆累了。
「嘿!待会要不要一起吃晚餐?喝两杯?」我还在整理东西,都还没答应那女人就已经自行规划安排完毕,我无奈地停下动作看着她,心想她是不是整天只有在这个时刻才这么的积极主动。
我看着她的嘴脸突然想起曾经有个朋友这样对我说,在世上最大的变数就是『人』,就像『唯一不变的定律就是变』那样,人的心总是千变万化,很多时候连自己在想甚么都未必真的清楚,所以人心变了,世界变了,或是伴侣变心了,就只是单纯的变了而已,不必想的太复杂。
我承认她说得非常有道理,人心发生变化的当下或许是各种潜在因素累积后的一次性爆发,那样隐藏的作用谁都看不见。但是一夜之间个性的明显变化,像似内向变成活泼、温柔变成粗旷、不擅言语变成妙语如珠,又或者是靦腆的竟变成搞笑的,你觉得有可能吗?我觉得不太可能,除非多重人格。
我收好了背包,也将整天的疲累装好,没有理会后面还在招唤的叫声,三步併成两步快速往车站方向走去,并祝福自己能够以忙碌整天的疲累换得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