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睦不敢再烦扰大人,今日是为了将大人的财物奉还。无功不受禄,高睦不该再享有大人的私产。”说话间,高睦从怀中掏出了一大摞地契、房契之类的财务文书,恭敬地放在了王夫人手边的桌案上。
王夫人扫了这摞文书一眼,又满脸讽刺地看向了高睦:“怎么?我不认你这个子嗣了,你就想给我添堵?你想把这些财物还给我,将来好让我留给高松寿?看来,我从前小瞧了你,竟不知你有睚眦必报的本事。”
尽管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真看到王夫人厌恶的表情时,高睦还是心口一紧,王夫人“睚眦必报”四字,更是震得高睦身躯微颤。高睦咬牙定神,垂首道:“高睦绝无此意。”
“我给出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来。你若是真的不想要,就把它们散给穷苦小民,或者索性送给舞阳公主好了。”王夫人说完,人已经起身走入了内室,毫无留恋地消失在了高睦的视线之外。
在高睦成为驸马时,王夫人几乎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转给了高睦。高睦本以为,这些庞大的资产,都是王夫人未曾宣之于口的母爱,如今方知,王夫人纯粹是不愿便宜越国公府。所以,她宁愿把这些惊人的财富分给素不相识的小民,宁愿转赠给素无来往的舞阳公主,也不愿意收回来。高睦明白,她若是执意还回财物,那就真成了给王夫人添堵了。
意识到这点后,高睦苦笑着把那摞财物文书又收回了怀中,无声地退出了王夫人的院落。
今日虽然没能还回王夫人的私产,但是高睦知道,她与母亲的关联,已是彻底断绝了。
从此以后,她彻底没有母亲了。
认清了高松寿的卑劣面目,又断绝了对母亲的念想,跨出越国公府大门后,高睦一时间有些茫然。
“五爷还有吩咐吗?”门房见高睦半响不上马,以为高睦还有事,连忙殷勤相问。
还能有什么事呢?高睦心知,她与越国公府之间,永远都无事了。
“高睦——高睦——”
高睦正想摆手上马,忽然听到了热情的呼喊。她顺着喊声偏头,看到了一架精巧的马车,以及马车上挥手的少女。 是舞阳公主。
“公主。”高睦本能地奔到了舞阳公主车前。
在孤苦伶仃的时刻看到舞阳公主,高睦想通过肢体接触寻求宽慰,手都要伸出来了,她才想起人前不该过于亲密,又仓促地停在了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