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去了辽东,善抚军民,不要辜负祖宗英名。”
“谨遵圣训。”高睦道。
适逢小太监回来复命,已经取来了纪国公铁券。皇帝扫了这份丹书铁券一眼,命人送去焚毁,又对高睦说道:“辽东的军粮五日之后起运,你随船同行,也好有个照应。这样吧,你拿着朕的手诏,今日就去吏部注官,五日收整行装,想来也足够了。”
御前总管丁处忠,手捧皇帝手诏,走到了高睦面前。
高睦谢恩之后,双手接过了手诏。她知道自己该告退了,却忍不住再次说道:“臣奏疏中所言的郑氏罪行,皆是臣访查所得,只是丹阳侯府势大,苦主皆不敢提告侯府,臣才冒昧上疏,直达天听,望皇上救百姓于水火。”
“朕查明真相后,自会处断,你只管去注官。”
“是,臣告退。”
高睦见皇帝摧毁了纪国公世券,又一心催促她注官,仿佛恨不得今天就把她踢到辽东,便觉得辽东之任成了定局。
她隐隐有些后悔,却不是后悔控告丹阳侯府。
在苦主都不敢提告的情况下,高睦哪怕只是想要揭露郑宗懋一人的罪行,也只有上疏这一个途径。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丹阳侯府恶贯满盈,若无人站出来揭露罪恶,只会让丹阳侯府越加嚣张,只会让更多百姓遭受欺压……所以,即便皇帝怀疑高睦报复丹阳侯郑普,高睦也不后悔上疏。
那心头隐约的悔意,又是什么呢?
直到行至吏部门前,高睦依然没想通。
高睦定了定神,打算走入吏部,却被一个御前太监拦住了腿脚,口称皇上传召。 我刚从乾清宫出来,皇上又叫我进宫干什么?
眼前的这位御前太监,也是乾清宫有头脸的太监之一,高睦认识他的脸,料想他不敢假传圣旨,这才将信将疑地随他回宫。
回到乾清宫后,高睦直接被引入了偏殿。
皇帝看到高睦后,不等高睦行礼,就把高睦招到了身前赐座,还笑道:“傻小子,你舍不得锦衣陪你去辽东吃苦,舍得与锦衣千里分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