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舞阳公主的哭声,刘贤妃先是一喜,觉得舞阳公主的声音中气十足,想必真的像太医说的那样,既然能醒,就没有大碍。
等听到舞阳公主哭了半响,还越哭越难过时,刘贤妃免不得也和高睦产生了同样的忧心——刘贤妃也觉得,舞阳公主晕厥初醒的身体,不宜如此痛哭。
考虑到高睦与舞阳公主险些死别,刘贤妃原本是想为女儿、“女婿”多留一点独处空间的。发现舞阳公主的哭声毫无停歇的意思,刘贤妃觉得高睦一个大男人不擅长安慰,她一颗为母之心实在按捺不住了,又连忙返回了房中。
事实证明,刘贤妃确实擅长安慰,至少比高睦擅长得多。由于舞阳公主抱着高睦不撒手,刘贤妃不宜走近,她却只用了一句话,就制止了舞阳公主的眼泪。
刘贤妃说:“锦衣,别哭了,高睦这不是没事了吗?你要是哭出个好歹,你父皇该责怪高睦了。”
在舞阳公主看来,即便皇帝是为了成全高睦的孝心,高睦终归是险些死在了皇帝的毒酒之下。高睦刚刚捡回一条命,舞阳公主根本不敢让高睦承受皇帝的“责怪”。是以,即便有些压不住哭嗝,舞阳公主还是强行憋住了眼泪。
为了保险起见,舞阳公主还立马提出了出宫。虚惊一场后,她总觉得宫里对高睦来说不安全,想把高睦尽快带出皇宫。
刘贤妃也觉得,皇帝能给高睦一杯毒酒,就能给高睦第二杯,为防有变,是得让高睦早点出宫才好。不然,高睦真要是有个好歹,她的宝贝女儿哭都该把自己哭死了。
此外,没有皇帝的旨意,舞阳公主根本没有资格留宿宫中——刘贤妃就算想将女儿留在身边照顾也做不到。
刘贤妃招来了门外的太医,确定舞阳公主身体无碍后,就顺着舞阳公主的意思,将舞阳公主和高睦一起,早早送出了宫门。即便心中牵挂难舍,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女婿对女儿情真意切,又是个可靠的性子,必会妥善照顾锦衣。再加上太医也会跟去舞阳公主府,为锦衣调理身子,她这个做母亲的,该安心了。
就是锦衣素来不愿喝那些苦药汤子,也不知这一次,肯不肯配合太医?
舞阳公主这一次,对太医极为配合。
整个越国公府都入狱了,高睦身为越国公府的一员,即便她名义上只是高松寿和王夫人的“五弟”了,她也需要与舞阳公主分开宿歇,才算是符合孝义。尤其高睦是以孝心为名力保王夫人的性命,在王夫人平安出狱之前,高睦不敢大意。她确定舞阳公主无恙后,就想暂时搬到外院居住,舞阳公主却拽着高睦,非要高睦为她侍候汤药。
太医开给舞阳公主的,只是一些调养身体的补药,哪里需要人侍疾?
舞阳公主只是想找个借口,把高睦绑在眼皮底下。虽然父皇答应释放高睦的母亲了,可是,只要王夫人一天未出狱,她就生怕高睦再有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