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赶紧又跪下,恭敬地问:
“干爹还有何吩咐?”
“传话下去,都给我长点眼,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砍了他的手!”
“明白!干爹放心,这府中上下,以后谁要敢动绿竹姑娘一根手指头,儿子先砍了自己的手给您下酒!”
曹吉祥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去吧。”
“哎!”管事躬身退下,直到踏出门槛,才呲牙咧嘴的揉起自己肿脸。
曹吉祥回头看向绿竹,缓缓来到她面前,向那些侍卫招了招手。
侍卫抬着箱子上前,一一打开,里面是各种精致贵重的首饰,以及上等华丽的衣料。
“这些都是万岁赏的,看看喜欢哪个?随便挑!”
曹吉祥问完,期待的看向她。
绿竹微微低着头,对于那些首饰衣料连看都不看,淡淡道:
“多谢公公好意,只是绿竹性子不爱张扬,就喜欢简简单单,这些身外之物,怕是都用不上。”
曹吉祥脸色微变,目光一沉:
“你嫌脏,是不是?”
绿竹一脸平静:“珠宝首饰,锦绣华服,都是经过细致打磨层层加工,怎么会脏呢?脏的——从来只有人心。”
“你嫌我的心脏,是不是?”
曹吉祥目中怒意愈盛,攸地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这满宫的宦官宫女,我只拿你当知己,对你掏心掏肺,你却视我如粪土,避之不及!”
绿竹毫不胆怯的与他目光相接:
“一个人的心可以由净变脏,也可以由脏变净,看你如何选。”
青萝熟知绿竹的脾气,唯恐她激怒了曹吉祥,急忙出声:
“她从没伤过你,也没害过你,甚至还帮过你。只是想法和你不一样而已,你干嘛非要强迫她认同你那一套呢?”
曹吉祥望着绿竹那坚定淡然的眼眸,逐渐冷静下来,缓缓松开了她。
“你恨我的干爹王振,看不上我们那一套,可是——作为一个宦官,连个男人都算不上,如何让人瞧得起呢?我们是天底下最卑贱的存在,只有身居高位,被万岁宠信,才能让别人惧怕敬畏,享受无上尊崇。”
绿竹叹了口气:“一个人是不是男子汉,应该看他的心胸,他的品质。即便你身有残疾,只要行的端坐的正,又如何不能算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曹吉祥轻轻摇摇头:“你这样想法的,始终是少数,世人的态度,多数还是取决于你的财富地位。而且——我若不是走了这条路,获得如今地位,怎么可能让你离我这么近呢?”
绿竹见无法说服他,垂下眼眉:
“公公有公公的路,绿竹有绿竹的路。公公的选择有自己的理由,绿竹的选择也有自己的理由,我们——各行各路各循各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