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微笑颔首:“难得。”
接着,钱皇后又伸手去摸绿竹。
“这孩子是个忠义的,当初在南宫,万岁犯了癔症,无人愿施援手,只她担着干系出声帮忙。”
宸妃星眸微转,带着一点好奇望向绿竹,笑道:“更难得。”
钱皇后语带疼惜:“听说你俩都病了一场,真是天可怜见的,吾这辈子,见惯了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倒难得有你们这么姐妹情深的。” 宸妃微微笑道:“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单看她们的名字,就是姐妹的缘分。”
青萝不禁轻轻咦了一声。
宸妃疑惑的瞟向她,青萝连忙解释:“回娘娘,奴婢第一次自报姓名时,绿竹念的也是这句诗,因此适才听到娘娘的话,觉得巧合。”
“原来如此。”宸妃恍然,含笑望向绿竹:“看来绿竹姑娘,也是熟读诗书的了?”
“家父是教书先生,奴婢耳濡目染,便跟着读了几本。”绿竹答。
“巧了。”钱皇后笑着向宸妃那里扬了扬下巴,“玉函平日里没别的爱好,就爱看点书。说起来,你们的名字都带点翠色,也算有缘。”
玉函是宸妃闺名,绿竹听说她也爱看书,便觉是同道中人,抬眸看去,与她目光相接,两人相视一笑。
青萝在旁瞧着,只觉她二人气场相似,均是身处尘世,目中却无恋世之色,反而散发着置身世外的气息,于寂寂无声处独自绽放。
“今儿个叫你来,是有事跟你们商量。”钱皇后又道,“你们也知道,万岁爷新政不久,日理万机,吾这做妻子的也应替万岁分忧,理好后宫。只是吾身体不便,又久居南宫,这乍一回来,身边也没几个相熟的人帮衬,你们二人心性纯良,吾甚喜欢,想调你们到坤宁宫,做吾的贴身宫女,你们可愿意?”
贴身宫女?那岂不是经常见到皇帝了?不行不行,绝不能让他惦记上绿竹!
青萝心里嘀咕着,和绿竹对视一眼,二人同时起身,跪于钱皇后面前:
“多谢皇后娘娘垂爱,只是我们才德浅薄,恐负了皇后娘娘恩典。”
宸妃闻言,微微一怔,纤指轻轻支起太阳穴,颇为玩味的望着她们。
钱皇后亦是出乎意料:“你们不愿?”
绿竹正要答话,却听门外有人“咯咯”一笑,朗声道:
“这便是皇后娘娘的不是了。”
青萝心道:这是何人?进入皇后寝殿,竟然连个通传都没有,开口便敢指责皇后不是,真是好大的胆子!
下首的宸妃闻声,连忙站起身来,敛了神色,做好了行礼的准备。
只见门帘一掀,一位衣饰华贵的妇人走进,那妇人骨架高大,体态丰腴,再看长相,眉毛浓密眼梢吊起,鼻梁挺直下颚微方,精明强干的同时,又透着股美艳英气,整个人看起来好似一头威猛健壮的豹子,野性凶悍,不易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