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对贞娘很有信心, 每一步贞娘就没走错过,轻声问道:“九小姐打算如何做?”
贞娘沉默了一瞬, 眼底滑过挣扎,自嘲的笑笑, “原本我不打算做很多人都做的事情,大姐打算至我于死地,少不得我得做上一做,总不能去祈求她。”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贞娘长叹一声,娴娘拢不住丈夫,管教不好儿子,又想儿子常保富贵就算计庶出的妹妹。
站在娴娘的立场上, 她无错, 但她何其无辜,本已经定下的去做继室王妃,贞娘原本打算虽然不会疼爱赵睿琪如命,但也会尽其所能教导他, 她甚至想着成全娴娘, 让汝阳王心里只有娴娘一人,即便她将来有儿子,世子还是赵睿琪的,她只会教导儿子争气,一切打算得挺好,但娴娘总是给她制造困境。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一个两个侧妃, 一个个的夫人侍妾不算,还想···还想···”
贞娘对娴娘很是失望,起身去了床榻边,取出画布包袱,贞娘一层一层的打开,云儿伸头一看,一本古色古香的书籍,“是?”
“这里面介绍种植牛痘的法子,是孟家那位终身不嫁的医女留下的。”
贞娘没告诉云儿实情,那位孟家的先祖只是记载了一笔种牛痘可能防御天花,贞娘借着先祖的名义献书陛下,普度众生之下,谁有敢于说她是妖孽?天上的扫把星,同贞娘没一点的干系。
云儿对贞娘心悦诚服的赞叹,“九小姐真真是太厉害了,天花是大病,每年都会死很多的人,有了牛痘,您的功德无量,奴婢原以为您会等汝阳王殿下···”
贞娘眸光闪了闪了,“云儿,你要记住,不是我功德无量,一切功劳德政都是陛下的,我不过是找到了种牛痘的方法,再有一点,靠谁不如靠自己。”
“奴婢记住了。”
“准备笔墨。”
云儿愣了一会,听命的取来文房四宝,贞娘铺开信纸,一边研磨一边思考如何下笔,云儿认识的几个字也都是贞娘教导的,贞娘私底下教导奴婢识字,唯有识字的人才会懂得道理,贞娘用着顺手。
贞娘手中的毛笔在信纸上游走,唰唰,一手还算工整的楷书跃于纸上,虽然以前孟林氏为了好听的名声请先生教了她们两日,但先生所教的大多都是三字经,百家姓,书法不过是匆匆提了一嘴,贞娘用心记下,在无人的时候,悄悄的练习书法,当然大部分时间贞娘是在女红上下功夫,从不会让孟林氏知道她练字。
后来孟林氏染病,贞娘便多了一分自主的余地,孟老爷得了汝阳王的准信,贞娘堪比嫡女,贞娘记在孟林氏名下,更为名正言顺,孟老爷专门给贞娘请了师傅,贞娘才学慢慢的展露,此大明非彼大明,出名的诗词还是能用上几首,贞娘不屑于抄袭,她专心练好字足以体现良好的涵养。
贞娘写完书信,吹看了墨迹,封好信封递给云儿,带着一分怯懦,“送去给他。”
云儿调笑道:“谁?九小姐不说,奴婢哪会懂得给谁?”
“调皮。”贞娘正色道:“送去汝阳王手中。”
娴娘不要汝阳王,她也不想要,但他们总会生活在一起,用书信加深了解,也让汝阳王知晓她的难处,云儿问道:“九小姐写了王妃殿下的事儿?”
“没有,关于大姐的事情我交代了一句一切安好。”
贞娘瞧出云儿的疑惑,淡然笑道:“我即便不说,汝阳王殿下还不会打听?我不信他京城没留下人手,我的委屈他总知道的,用此事足以证明,我同他是并肩站立的人,可以由他保护,但危机时候,我同样可以平安的等他回来,大姐少了柔顺这点,岂不知强钢易折,太好强的女子幸福的少。“
云儿听得云山雾罩,“奴婢只晓得您说得对,奴婢这就给殿下留下的亲信送去,是···是惊鸿传书?”
贞娘轻轻颔首,“惊鸿传书总比互不了解,心生怨恨强。”
孟老爷向孟林氏发了一通的怒火,将孟林氏身边的人责罚一遍,他留下狠话:“不是贞娘求情,不是顾着娴娘柔娘的面子,我休了你。”
孟老爷拂袖而去,去贞娘的生母房中安歇,孟林氏气得一病不起,贞娘每日都来伺候她,好吃好喝的供着孟林氏,总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贞娘还得为她收孝。
贞娘将种植牛痘的法子告诉孟老爷,他欣喜若狂,简直将贞娘当成福星,尤其是贞娘全心全意的给他谋划,孟老爷连连说:“贞娘啊,为父最看重的就是你,孟家的将来指望你了。”
“这些都是女儿应该做的,是祖宗积德,父亲的官运转了,女儿才能在书房找到这本秘册。”
“好,好,为父这就写奏折呈给陛下,让钦天监,御史总是说皇上失德?有了救助万民的良法,陛下可成为千古仁君。”
贞娘抚了抚身,婉转莺啼:“父亲,陛下龙体康健,诸位皇子尚且看不出谁最适合皇位,女儿遍观史书,从龙之功虽然耀眼最贵,但也是最容易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