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反复叮嘱贞娘不得亏待南诏公主,贞娘是继室,南诏公主却是一国的公主,是得陛下赐号的次妃,贞娘不见得比她高多少,汝阳王爱南诏公主跟心肝宝贝一样,贞娘尝到了当年汝阳王宠她的时候,别的女子心中的凄苦,身在福中感觉不出,失去了才知晓痛苦万分。
王府王妃和次妃争宠的事儿成了京城热门的八卦,汝阳王妃也不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后宅里常见的手段她都会用的。
娴娘给皇帝递了茶盏,“南诏公主被汝阳王宠着,真是奇怪了,他不是最疼妻子的人?”
皇帝浑然不在意的笑笑,娴娘喃喃说:“南诏公主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做次妃?”
皇帝警觉了,南诏同帝国的渊源,南诏皇帝手中的南诏骑兵和水军,汝阳王是不是有异心?皇帝对汝阳王府多了几分猜忌。
在皇帝疑心越来越重的时候,世子赵睿珏用出色的战功稳定了汝阳王府的危局,领兵出关十战十胜,皇帝大喜,看似汝阳王府稳住了,但危险时刻都会到来。
“师傅,他很厉害。”
娴娘点头说:“是很厉害,十战十胜,但我还是认为世子太过冒进。”
又过了一年,皇帝接到赵睿珏的请战书,皇帝有几分拿不定主意,又想出兵,又怕一旦落空会危机帝国,他同娴娘说起,娴娘说道:“臣妾哪里懂得这些,不如您向重臣向天下大儒们询问平蛮策,汝阳王世子总是爱兵行险招,这不是好事。”
皇帝采纳了娴娘的意见,向重臣询问,娴娘借着出宫上香的机会,找到了孀居的嫣然,”你不想赵睿琪的才华被世人承认?“
”我想,我想的。”
“那好,你去拿着他写的书册去金殿,李夫人,你可敢?”
嫣然抹去了眼泪,“为何不敢?能说出表哥的委屈,纵使我没了性命也心甘情愿,你为何要帮我?“
“你就当故人所托。”
娴娘乘坐銮舆回宫,“谁说死人不会说话?嫣然不会让我失望。”
嫣然捧着赵睿琪写过的平夷策走进了朝堂,将书册献给皇帝,皇帝和大臣读之,不由得感叹,“没想到赵睿琪有由此经天纬地之才。”
嫣然苦笑:“有爵位的继子同继母所生的儿子一向是有尊卑的,世上的人见过捧杀继子的,见过棒杀继子的,但怕是从未见过汝阳王王妃用软刀子割肉,她一刀一刀将才华横溢的表哥变得平庸,汝阳王说,王府的世子必须是低调的,平庸的,如此才能不被陛下怀疑,汝阳王王妃说,身为世子需要为王府考虑,受点委屈无妨,这就是你们看不到表哥经世之才的原因,赵睿珏是很出色,但他的出色掩盖不了表哥的才华。”
“汝阳王今日我不是你儿媳妇,我问你一句话,你有当表哥是你儿子吗?你怎能如此心狠?表哥做什么都是错的,而你继妃之子张扬是对的,骄纵是对的,你怎么不想着他平庸低调?”
汝阳王面红耳赤说不出任何的话,嫣然将一切当庭说出,”身为儿媳告发公公是我不孝,身为妻子无法为丈夫分忧是为不贤,表哥去了六年,我每一日都在忏悔中度过,这种日子我过够了,请陛下用好平蛮策,请天下读书人品鉴中庸新解···我用我的血警示世人···”
嫣然头撞玉柱,虽然被皇帝下令救醒治好,但嫣然心无可恋,飘然而去,有人说她出家了,也有人说她为赵睿琪殉情。
如果在汝阳王地位巩固的时候,嫣然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有人相信,但在如今,在金殿上,嫣然以血证明了他们曾经遭受的不公平,皇帝看着赵睿琪亲自写的书册,久久无法言语,御史清流纷纷弹劾汝阳王,一时之间曾经名满京城的汝阳王王妃成了恶毒继母的代名词,名誉扫地,连带着皇帝都严肃的看管着皇后。
汝阳王也成了糊涂偏心的父亲,被众人嘲笑不疼嫡子,皇帝剥了汝阳王的官职,命他养老,对很信任的赵睿珏多了几分疑心。
同年赵睿珏不顾贞娘的反对,再次领兵出征,“母亲,只有战功才能捍卫汝阳王府,才能让您地位无忧。”
赵睿珏刚开始捷报频传,而后孤军深入陷入重围,战败···致使帝国北部防线崩溃,皇帝震怒,朝中大臣弹劾赵睿珏居功自傲的奏折多了起来,皇帝只能御驾亲征振奋民心,出征前夺汝阳王爵位。
皇帝亲征后,帝国都城空虚,蛮夷绕路南下兵临都城,此时皇帝已经身死的音讯传遍天下,帝国人心惶惶,南诏趁机反攻帝国,内外交困,皇后听贞娘劝言,让太子登基稳住局面。 大臣争论纷纷的时候,娴娘提着开国皇后的宝剑出现在金殿,把剑出鞘斩杀了叫嚷太子登基最为厉害的大臣,“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太子殿下不能登基。”
“帝国都城不可南迁,帝国不会向蛮夷投降称臣。”
“贵妃娘娘,城外就是蛮夷骑兵,京城的兵马挡不住。”
娴娘冷笑,“谁说挡不住?本宫给你们看神迹。“
一夜之间,帝都京城被白雪坚冰覆盖,娴娘用谋冰封了都城,蛮夷铩羽而归,皇帝回军时在山谷遇险,一支箭射中了他,皇帝中毒勉强回到京城后废太子,废皇后,并将汝阳王和贞娘贬为贱民,传帝位给四皇子,娴娘对他说:“臣妾不为皇后。”
皇帝怔怔的看着娴娘,“你爱过朕吗?”
娴娘摇摇头,“臣妾只是你的宠妃。”
皇帝满是遗憾而逝,四皇子登基册生母为皇后,尊娴娘为帝师,娴娘没有领圣旨,独自一人来到儿子的墓碑前,“琪儿,汝阳王一脉彻底的断绝,琪儿,别怪娘。”
四皇子一生只遵一位师傅——贵妃娘娘,世上流传着贵妃的诸多传说,人们赞叹着冷艳高贵,艳若牡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