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 139 章(1 / 2)

宠后 涩青梅 1951 字 23天前

仿若一道惊雷径直劈在了身上, 顾夕照四肢发颤又发软, 单手撑在了榻上的小几上才稳住身形。

不等她情绪缓过来, 楚魈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又缓缓开了口:“真正的前朝皇室后人,是你们顾家。”

“师父, 你撒谎。”起的高腔, 落下去时却又低沉起来,顾夕照无力地坐在楚魈的对面, 隔了片刻, 才去看楚魈,“师父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年初明韶公主暗害龙胎, 心怀不轨一案查明太容易了,查到最后, 居然只有一个姜家牵连其中。

前朝余孽的狼子野心,若真只有这样,未免也太弱不可击了, 白费了他们一番严阵以待的排面。

她不信,丞相也不信。

因此, 即便查出了明韶公主心怀不轨, 暗害龙胎的事是真, 也只是将她囚于冷宫,对这个小淮安王,虽撤了淮安封地, 但并没有半点苛待他。

当时斩草不除根,表面上是为了把小皇帝仁慈的名声传扬出去,毕竟小皇帝对居心不良的皇姐和小王爷都能善待。实际上,是留着这两人当活饵。

若前朝余孽当真贼心不死,那些隐在暗处的人定会伺机而动,不说其他,定是会将小淮安王想方设法带出宫去的。若无人再管,那也证明明韶公主真的只是个蠢货,妄想蚍蜉撼树。

却不想,原来都是棋子。

明韶公主也好,淮安王也好,或许连自己,也只是棋子,她父亲昌平侯手中的棋子。

楚魈久久不语,顾夕照却兀自笑了,说是笑,神情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和绝望,她没想到,最终在她心尖尖上给她致命一刀的那个人是她师父,她最敬重亲近的师父。

她宁愿,宁愿告诉她这些“她才是小傻子真正的敌人”的残忍事实的那个人是昌平侯,或者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也不想是她的师父。

“我是顾家人,那么,师父又是什么人?前朝皇室里谁的后人?”

语气里的失望嘲讽不加掩饰,楚魈听着有些难受,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不是母亲,这么多年的相依相伴,真心付出,她待她却早已当了真正的女儿。

楚魈沉默了片刻,才平静道:“我知道,突然告诉你这么多,你肯定一时接受……”

“我问师父,师父是谁。”顾夕照打断了她,面目微微有些狰狞,痛苦也犹如实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你还要带师兄上山?为什么在我进宫时也不阻止我?为什么?”

“对不起……”

楚魈想给她去擦擦眼泪,顾夕照却躲开了,她微微仰着头,胡乱擦了眼泪。

楚魈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过了小会,手指蜷缩了一下,这才缩了回来,“我父亲是云松道观的道长,母亲是几十年前江湖上臭名昭昭的毒母。十四岁那年,父母亲带我回西疆,那是我母亲的故乡,回来时遇上母亲仇家,父母皆死于仇家刀下,是你父亲救了我。”

顾夕照愣了愣,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哈……”

“阿照…… ”

“原来……如此。”

师父也不过是棋子。

她的父亲,当真是好谋划,怪不得能骗过高宗皇帝,还能骗过赵瑾,将他忠臣良将的形象装的这么成功。

“这天下,原本就应是能者居之……”

楚魈试图去拉顾夕照,安抚她,却被顾夕照一把甩开了。

顾夕照止了笑,眉目冷然,回看她,“那在师父眼中,谁是能者?我父亲?”

楚魈没有应声,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她最清楚她的脾性,顾夕照的所有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自百余年赵家人为了皇位自相矛盾残杀之后,赵家可还出过几个雄才伟略的帝王?你师兄倒能算一个,你看也不是英年早逝了?这就是天意。”

顾夕照指甲暗自掐入了手心,面上神色不变,“我明白了,师父此回云游归来,怕不是一时兴起,原是来劝我造反的。” 楚魈下意识地想反驳,但又觉得无话可说,“你父亲的意思是,让你赶快生下孩子,到时夺权也不必腥风血雨。你喜欢她,到时还能留她一命。”

她父亲突然待她那么关切,让她生下皇子,目的在此——想携小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再不知不觉中掌握朝局,继而坐上皇位。

是啊,她这颗棋要是落得好,受他掌控,当真是不必腥风血雨的。

——你喜欢她,到时还能留她一命。

呵呵。

小傻子堂堂帝王,竟然还要反叛者用这般施舍的口吻侮辱。国破之仇,小傻子若是苟且偷生,如何面对赵家列祖列宗?

而她,如何面对小傻子的满腔欢喜?

顾夕照哂笑:“父亲这些年坐镇西北,高宗皇帝和先帝都这么信任他,想必这些年养的势力足以和皇上一较高下了,何苦这么大费周章?”

楚魈打量了她一眼,“如今天下算太平,若是你父亲强攻,将来怕是容易让世人……”

“我父亲这么跟你说的?”

顾夕照打断了她,泼着冷水,“虽然我不懂师父为何要牵扯其中,但我可以告诉师父,这个理由只是我父亲的借口,因为他根本无法与皇上抗衡。大昭兵力虽一分为三,太祖皇帝高见,不想后代被臣子真正架空,十万御林军的虎符一半在皇帝之手,生下的一半一分为二,一半在当朝丞相之手,一半在内侍大臣之手。而西南、西北、东南、东北四大军营的军队,皆只有一半虎符在各大军营的大将军手里。西北大营虽然集结了近二分之一的兵力,但我父亲,他一半虎符根本调动不了军队。”

楚魈摇了摇头,“阿照,你还是太年轻了。如今的西北,将士都只知大将军,不知天子。虎符,早已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