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境,天地之间像刚被撕开的粘鼠板一样,被雨帘接到了一起。
早过了天黑的时间,可天空仍是青黄的发亮,一边想着当年地理老师怎样解释这种不知道折射还是反射的现象,一边打方向,扎进车库。今天的老刘,一如过去十年一样,踩着下班的钟点,跨越大半个城市,回到自己的小窝。
车库里,黑心工程商一顿酒,一条烟,一次大保健慢慢亏空着干出来的天花板上,慢慢的渗着不知哪里漏进来的雨水,墙和地面一样,潮气逼人,散布着一片片小水渍。
老刘拿出耳机,塞进耳朵。
要知道,这幅耳机可是近两万大洋搞来的,每个月背着老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点私房钱,得攒多久,要不是动脑藏起了一些年终奖,可能就得一辈子用手机附送的垃圾耳机了。
耳机别的效果一般,但是降噪真他娘的赞,有多安静呢?就像是你的孩子数学成绩不好,你在银行做经理,维护客户关系,不上不下,有房贷和车贷,每月按揭五千。你老婆在市人民医院做护士,她妈有尿毒症透析多年,她不爱你。你年轻的时候觉得能成一番事业,但现在也就这样,朋友们混的都比你好,你下班在车库停稳车,关掉引擎,呜一声安静了下来。太安静了,你生命中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刻,你打算发十分钟呆再上楼吃饭。
就这么安静。
老刘听着攻壳特工队的《follo me》,原本西班牙吉他的曲调,让小日本儿这么一改,听了让人整颗心,都平静下来。
要说人,还是得有点追求,跟着老板去ktv,不是还想再活五百年,就是各种屠洪刚。声嘶力竭的吼着,整首歌能有半句搭在调儿上都是烧了他妈的高香了。旁边一群喷着三十块一桶地摊香水的公主左右簇拥着你,压制住内心对脂肪的恶心,和对中年男人身上腐败气味的厌恶,努力的学着张柏芝在喜剧之王里的初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