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嗡嗡,陶权靠向车窗,整个人离霍湘只有十来公分。
雪白的梧桐大道没有几辆车,大g没过多久就驶到了高架,视野里他们仿佛置身于这雪夜的半空,跟雪花一同在城市上方摇曳着。
“我好难受啊……”身旁的陶权喃喃道。 霍湘手伸过去把他的脑袋从车窗挪到靠椅,“好好坐着别乱动。”
没几分钟,车子下坡忽遇颠簸,陶权脑袋不知怎的就倒向了霍湘肩膀,鼻子呼出些许热气,轻拂霍湘臂膀。
喝大酒再被雪风一吹,不醉也得醉。
霍湘没推开陶权,目光落在挡风玻璃,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隧道拱门。
大g在隧道里开了很就,陶权似乎睡过去了。霍湘笑了笑。
是吧,早说了这车的暖气非常了不得。
“这么大的雪,您好骑回去吗?”快出隧道时霍湘同代驾大哥闲聊起来。
大哥有些年纪了,长得很有福相,说:“慢慢骑回去好了呀,运气好的话还能再接一单的咯。”
“辛苦了。”霍湘说,“一会儿到地方我给你拿点暖宝宝吧。”
“不用不用!”代驾摆手道,“你们已经给了那么多的调度费了呀,不好意思再拿啦。”调度费?
霍湘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目光瞥向肩头的陶权。
回到之前说的那个概念,雪夜和酒精混在一起会诞生惊奇,霍湘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
第一回是陆超,那年下的雪根本积不起来,就是个常见的雨夹雪,可陆超喝上头了,脱下上衣绕着梧桐大道跑了两圈,硬是搞了趟裸奔。
还有一回是他自己,天鹅航道巡演去到桃花的家乡,桃花从亲戚那里要来了陈年红薯酒,霍湘没料到后劲儿那么大,下车就跪在了雪地里,根本起不来。最后是保安出动把他扛回房间才算了事,第二天桃花把他跪拜的照片发在群里,晴姐说他这是撞邪了。
下一回就是现在,此刻,他瞥陶权的这一瞬间。
车子莫名颠了一下,陶权整个人往前倒去,霍湘立即伸手去扶,陶权猛地砸向他的胸口。
紧接着呕一声,吐了。
代驾从后视镜投来担忧的目光,霍湘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双手抱着陶权,不让他碰到吐出来的东西。
啤酒的蛇麻果,红酒的香料,威士忌的烟熏,入肚前它们香甜诱人,吐出来后,它们变成一种折磨。
霍湘偷偷看着代驾大哥紧绷的脸,大g快速掠过熟悉的水杉树群。
他就那么抱了月光银一路,直到车停在他家院子前。
惨白的车灯照在铁门上,被陶权嘲笑过的那把锁被白雪包覆,如此神圣,如此不可侵犯。
代驾大哥转过头,意思是问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