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合车队姗姗来迟,他的声音被刺耳刹车声吞没。
梁琼打量车队,希望大三元在其中,岳竹则沉默迎接走过来的霍湘,而卫天城,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霍湘。 霍湘没想到这三个人会在这。
他以为迎接他的会是一群高矮胖瘦男女老少的危险分子,抵达时第一件事是确认绑在机车后座的斧头还在不在。
“你怎么来了?”卫天城上前问道,声音稍有变形,同时在心里发誓要把甘草千刀万剐。
“陶权在哪?”霍湘冷冷反问道。
卫天城不说话。
并非他不想把陶权放了,而是陶权不见了。
整个下午他都忙着和天盛的副总处理烂账,根本没时间确认陶权的情况,只让手下的人到点送饭。
一个半小时前,楼下传来动静,他下楼一看,众人围在临湖一角面面相觑。
“权哥跑了。”岳竹说,侧眼看了卫天城一眼让他自己解释。什么?
卫天城怔住了,岳竹管陶权叫什么……?
“他砸窗逃跑了,”卫天城开口说,把三人带往陶权消失的湖畔,“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游到对面了。”
霍湘死咬牙关,在错综复杂的车灯中走上前。
景区不经打理,周遭尽是蔓生野草,大量蒲公英迎风低垂,苍凉湖水每过几秒就会涌向脚边。
他捡起前边那片醒目的绿叶,它被对折过,青绿汁液已然干涸,摸上去沙沙的。
这是片石榴叶,霍湘将它揣进兜里。
下一瞬,他抄起地上被湖水浸泡得长出潮湿苔藓的石块,猛地砸向卫天城。
有人在喊他,分不清是岳竹还是娟姐,声音混杂在一起组成某种旋律,十分契合他砸石头的节拍。
卫天城没有喊疼,用双手护住脑袋,他也不知道霍湘原来力气那么大。
苔藓,腥血,刺骨湖水,蒲公英吓得翩然弥漫。
这阵单方面的施虐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娟姐和琼姨强行把霍湘拉开。
石块坠湖,发出鲸咏般的咕咚声。
卫天城满头鲜血从地上起来,他站不太稳,西服被碎石子勾坏好几处。
换做往常,他应该会拿出丝巾擦脸,无论何时何地保持干净面貌是他原则之一,但现在没办法了,因为眼前的人见过自己最肮脏的一面。
卫天城晕眩地望向霍湘,四面八方投来的车灯让他什么也看不清。
下一秒他原地摔倒,半边身子淹进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