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一次换成了右边的。 “乌灼。”
“嗯。”
郁汀每碰一下头发,就叫一次乌灼的名字,每一次都会得到回应,像在玩一个乐此不疲的游戏。
“你的头发不会掉色吗?是不是偷偷补色了。”
“不会。”
郁汀感觉手中的头发像一捧流沙,会从指缝间溜走,他更用力地抓住。
乌灼说:“郁汀。”
“怎么了?”
乌灼的话不多,这一次是他先开口:“你可以不用叫我的名字了。”
郁汀怔了怔,下一秒,明白了他的意思。
触碰乌灼的头发,必须要在他能看到自己的地方,或是呼唤他的名字,就像一个游戏规则。
郁汀想,可能是乌灼玩了很久,重复练习了很多次,经验值max,已经专精了这个游戏技能。所以无需再用声音或视线的辨识,他就可以认得出郁汀的气息,不会再抵抗了。
听起来有点奇怪,但郁汀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乌灼奇怪的地方有点多。
他想起了傍晚时分的面前,他忽然停了下来,看向那个公园,明明那时的光线还未扭曲,槐树看起来也很普通。
这让郁汀产生了错觉,也许乌灼眼中的世界和自己的不一样。
他这么想了,也问出了口。
“你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
乌灼听到郁汀这么问。
郁汀很放松地伏在乌灼的后背,小腿摇摇晃晃,偶尔会撞到乌灼的腿。他的个子不矮,身形很瘦,但毕竟是一个男高中生,但对于乌灼而言,他轻的仿佛没有重量。但是下巴抵着乌灼的肩膀,呼吸平缓,一点一点喷在乌灼的颈侧,存在感又那么明显。
乌灼曾在污染源里见过一只蝴蝶。
乌灼一动不动,那只蝴蝶可能误把他当做一棵树,在地球上随处可见、在污染源中却不存在的东西。它偶然间穿过通道,误入这个世界,飞的累了,停歇在乌灼的肩膀上,翅膀轻轻颤动着。又被巨大的声响惊动,吓得飞走,只是太慢了,转瞬就被一阵掠过的风碾碎了。
那时乌灼还没来得及对蝴蝶产生兴趣,对于一个幼童而言,这件事只是让他明白了一个浅显的道理,脆弱的东西是很容易死掉的。
在污染物的世界中,郁汀不会比蝴蝶更坚强。他比蝴蝶更显眼,有柔软的肉.体,有温热的体温,有甜美的香气。
他回答郁汀:“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