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地道之外的,哪里是甚么韩谈,而是穿着韩谈与假虎贲军衣裳介胄的章平一伙。
胡亥笑眯眯的道:“你怎知我们是自己人?”
齐国将领赔笑道:“这位想必便是韩公子了罢?你们穿着秦廷假虎贲军的介胄,那肯定是韩公子驾临,岂能不是自己人呢?”
胡亥走到巨石缝隙跟前,故意对着齐国将领眨眨眼睛,道:“你看我像韩公子么?”
齐国将领一愣,韩国公子谈虽年少,但眼前的少年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身材羸弱纤细,看起来便是娇滴滴的公子哥儿,哪里是甚么征战沙场多年的韩谈?
胡亥笑道:“穿着秦廷虎贲军的介胄,我们当然是秦国人了!”
“秦、秦贼?!”地道之内发出异口同声的大喊。
胡亥拍拍手,笑道:“让本公子来为诸位将军们介绍一些,这便是我俊美无俦、玉树临风、英俊昳丽、智勇双全、才思敏捷、学富五车,且光风霁月,人人敬慕的兄长——大秦长公子,扶苏!”
胡亥一口气差点缺氧,一抬头,不小心看到了自己头顶上的标签。
【拍马屁很油腻的穿越者胡亥】
胡亥:“……” 第20章 弟控
“扶苏?!”
“你是秦贼长子扶苏?!”
五国之人大叫起来,隔着巨石,胡亥虽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足够感觉到他们的震惊。
胡亥笑眯眯的道:“我实话告诉你们罢!韩公子是我们自己个儿人,他一直卧底在你们那处,卧薪尝胆,其实是为了将你们的情报悉数报告给秦廷。”
“不可能!”有人大喊:“韩公子与你们有灭国之仇,不共戴天,怎么可能是细作?”
“如何不可能?”胡亥信誓旦旦的胡搅蛮缠:“倘或韩谈不是细作,那我们又是如何得知你们齐聚于此的呢?又是如何得知这条隐秘的地道的?又是如何乔装改扮顺利混入梁父山的?更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你们的粮食、囤水全都搬空的?”
五国之人哑口无言,他们自然不知胡亥是穿越的,更不知扶苏是重生的,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爆发出破口大骂。
“该死韩谈!!”
“韩贼不可信!”
“竖子小儿,竟是秦狗的细作!我早便看他不顺眼,果然如此!”
胡亥计划得逞,这下子五国之人便不会再相信韩国,六国计划,瞬间减少了一国。
胡亥对扶苏眨眨眼,扶苏点点头,有条不紊的上前,隔着巨石朗声道:“各位都是久经沙场的英雄豪杰,说句难听的话,眼下的境况,你们心里头最为清楚。”
嘈杂谩骂的声音慢慢平息下来,扶苏的嗓音温文尔雅,继续道:“如今地道里水米尽失,被巨石封死,又不通空气,诸位在地道之内,便算是不被饿死、渴死,亦会很快被闷死、憋死。”
五国之人立刻慌了,小声道:“这可怎么办?”
“地道前后两路都被堵死了,也没有粮食,咱们怎么办啊!”
“必须想个法子!”
他们虽然慌张,却虚张声势的道:“秦贼!你不必危言耸听,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们五国将士,虽不是甚么英杰好汉,但亦不怕死,今日为国捐躯,死得其所,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扶苏道:“予看重的,也正是诸位英杰的气节,实在不忍心看你们被活活闷死在地道之中,若诸位肯投诚我大秦,予可以担保……既往不咎。”
“长公子,”章平压低声音,不赞同的道:“这把子五国之人,还不如我们马匪,嘴巴都是鸟嘴,说出来的话根本不可信,你又何必让他们投诚呢?便算他们今日答应投诚,谁知不是缓兵之计,一旦放出来,绝对会反咬公子一口!”
扶苏微微摇头,同样低声道:“平弟有所不知,予要的,并非是他们的投诚。”
这可把章平说糊涂了,章平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的迷茫。
扶苏轻笑一声,他的笑容温柔至极,犹如春风拂柳,却透露着笃定,自有一种光彩之感,道:“予要的是他们互相猜忌。五国互相本便不信任彼此,只是口头上说的好听,拧在一起结盟罢了,如今面临危险,若是有人假意投降,必定会在其他几国心中种下一根倒刺,等他们被放出来,也会彼此猜忌,溃烂的纠绳,再难拧在一起,又如何与我秦廷抗衡?”
“予只是用投诚作为借口,”扶苏又道:“消磨他们的意志力与耐力,届时也好一网打尽,不费吹灰之力。”
“原是如此!”章平恍然大悟,拍手道:“长公子真真儿能人,想得如此长远,看来是我浅显了,还有许多要向长公子习学的。”
胡亥一看,自己不能落后,于是浮夸的道:“哇——哥哥好厉害哦!”
【拍马屁还是很油腻的穿越者胡亥】
扶苏揉了揉胡亥的头发,道:“亥儿也很厉害。”
【弟控滤镜开满且不觉得油腻的兄长扶苏】
胡亥挑眉,没错,就这样兄友弟恭下去罢! ————
泰山。
泰山山脚扈行营帐之中,一身材高挑的白衣男子来到幕府大帐门口,轻轻打起帐帘子,步入幕府。
嬴政坐在幕府正中的案几前,垂头看着泰山的筑坛图,他并没有抬头,却已经分辨出来者的跫音,道:“蟜儿来了。”
皇弟公子成蟜拱手道:“君兄。”
嬴政这才将目光从筑坛图上挪开,道:“如何了?”
公子成蟜脸上出现一抹担心,道:“已然出动了大批虎贲军,只是……还未寻到两位公子的踪迹,还请君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