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家兄扶苏 长生千叶 1963 字 18天前

“和好便行啦!”胡亥甜滋滋的道:“兄弟之间哪有隔夜的仇呐!”

章平傻笑一声,挠了挠后脑勺,道:“这话怎么听起来如此别扭?”

胡亥不理傻里傻气的章平,对章邯道:“章邯哥哥,亥儿想请你帮一个忙。”

章邯恭敬的道:“幼公子言重了,幼公子助下臣与弟亲和解,下臣欠幼公子一个人情,别说是帮忙,下臣愿为幼公子肝脑涂地!”

胡亥摆摆手道:“不需要肝脑涂地那么严重,只需要……嗯,来一些软的。”

“软的?”章平奇怪:“甚么软的?”

胡亥之前与扶苏所说的“软”,便是章邯。

日前俘虏韩谈之时,从章平的口中,胡亥得知了一些韩谈的往事。当年韩谈在韩国不受宠,被遣送到齐国的稷下学宫习学,被精神失常的母亲逼迫着穿女服,遭受到了稷下学宫学子的嘲笑,是章邯呵斥了那些学子。

章邯听闻胡亥这般说,似乎终于想起来了,道:“是他?当时那位韩公子,便是韩谈?”

胡亥点点头:“正是谈谈了。”

章邯道:“怪不得有些面善。”

胡亥笑道:“章邯哥哥,你可是谈谈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呀!”

“白月光?”章平不解风情的看了看户牖之外:“正是晌午,哪来的甚么月光?我哥也没痣啊!”

胡亥恨铁不成钢的道:“章平哥哥你好笨哦,亥儿的意思是,因着章邯哥哥曾经救过韩谈,所以这般多年过去,韩谈还对章邯哥哥念念不忘,简单来说……韩谈喜欢章邯哥哥。”

“甚么?!”章平大嗓门差点把房顶掀开:“他喜欢我哥?!可、可他是男子啊!不行,决计不行!”

章邯见弟弟像转磨一般焦躁的原地打转,无奈的道:“平儿,你坐下来,勿要冲撞了两位公子。”

章平虽依言坐下来,却还是十分急躁:“这个韩谈,他竟对我哥存有非分之想?不行,我决计不会同意!”

章邯平静许多,对胡亥道:“幼公子想让下臣如何?”

胡亥道:“韩谈方才刚刚被六国之人打了,虽他口上逞强,不当一回事,信誓旦旦不会出卖六国余党,然,其实心里头早便对六国死心了。”

韩谈的计划,本是挑拨恶化秦国的新派与旧派党争,让他们在泰山封禅之上互相对立,这个时候六国之人出现,出来扫尾便可。

可其他几个国家的人不这般想,半路偷袭了胡亥与扶苏的筑坛营地,这才促使了后面韩谈被俘虏,梁父山地道被曝光等等事件。

因此在韩谈心里,其他五国的人都是愚人,破坏了他天衣无缝的计划,其实韩谈早便看他们不惯,只是在利用其他五国而已,眼下事情落败,六国之间互森*晚*整*理相埋怨,互相怨恨,早就没有了信任。

韩谈死咬着不会出卖六国,目的很简单,便是为了与秦廷作对,再无其他。

胡亥道:“章邯哥哥你是韩谈的白月光啊,如今他被打,正是脆弱无助之时,你若是能出现,如当年一样,踩着七彩祥云,像一个绝世大英雄一般,拯救他脆弱的心灵,韩谈又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说他会不会将六国余党的具体位置,告知咱们?”

扶苏点点头,道:“原是如此,亥儿愈发聪敏了。”

章平也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他说着,脸色一变,又反驳道:“可若韩谈当真对我哥心怀不轨,我哥岂不是太危险了?”

胡亥道:“韩谈那细胳膊细腿儿的,还被枷锁捆着,再者,章邯哥哥虽如今是文臣,但好歹是武将世家出身,雍城章氏,闹着顽呢?”

章平还是一脸纠结:“不行,若是我哥去,我得陪着,韩谈那竖子诡计多端,我不放心。”

章邯则是道:“但凭幼公子吩咐。” “便这么说定了!”胡亥一拍手:“就在今夜,听说今夜会下大雨,圄犴之中又阴又冷,气氛……刚刚好。”

夜色慢慢爬上树梢,乌云遮蔽着弦月。

轰隆——!!

一声惊雷,闪电接二连三的从天空劈下,撕裂孤寂的夜幕。

圄犴本就潮湿阴冷,一下起雨来,更是冷森森,没有一点人气儿。

韩谈面上挂着瘀伤,唇角的血痕已经干涸,将单薄的身子蜷缩起来,冷得浑身颤抖,吐出一口一口的哈气,试图温暖冰冷的掌心,可一切……只是徒劳。

踏踏踏……

是跫音,有人走进了圄犴。

韩谈不愿意睁眼,冷笑了一声,面朝里蜷缩着。

咔嚓——

紧跟着牢房门被打开,那人走了进来,伴随着轻微的响动,有甚么东西放在了地上,韩谈闻到了一股药材的苦涩滋味儿,合该是药囊。

韩谈不吱声,对方亦没有吱声,片刻之后,韩谈的身子一阵温暖,来人竟给他盖了一张毯子。

“滚开!不需要你们这些秦狗假惺惺!”韩谈突然爆发,愤怒的一掀毯子,刚要劈头盖脸的扔在来者头上,待他借着阴暗的光线,看清楚对方的脸面,动作猛地一顿,毯子愣是没有扔出去。

“你……”韩谈怔怔的盯着来者。

来者一身文臣的衣袍,衬托着高挑的身材,长相并不出彩,眼睛不算大,鼻梁不算高,嘴唇不算有型,一切都平平无奇,唯独那眼神,平静而温柔,和当年……

一模一样。

是章邯。

章邯从韩谈手中将高高举起的毯子接过来,重新披在他的身上,平静的道:“外面下雨了,阴冷的紧,盖上一些罢。”

韩谈的眼神快速波动,嘴唇颤抖,狠狠将牙关咬住:“你是……来劝降的?”

他刚想要放下一些狠话,章邯却摇摇头道:“我不是来劝降的,公子也并未让我立下甚么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