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军快速追来,从后面包抄,桀英的武艺超群,加之他还有那么多伏兵,对西呕的地形十足了解,竟甩开了那些虎贲军,扎入树林之中。
“咳——咳!”胡亥被气得不行,但充血的痛苦让他无法开口,一开口便是咳嗽声,眼前发黑,愣是头一歪,被气晕了过去。
“幼王子……”
“幼王子!”
“太好了!幼王子醒了!”
胡亥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口中呢喃着:“哥哥……哥哥……要找哥哥……”
“嗨——”身边有个声音:“君上身故,王子们跑的跑散的散,只剩下幼王子一个,当真是苦命呐!”
胡亥艰难的睁开眼睛,立刻有人上前,咕咚一声跪在身边,道:“幼王子!”
胡亥定眼一看,是桀英,据说是“自己”的青梅竹马,桀儁的大哥。
“这是……咳咳……这是哪里?”胡亥艰涩的开口。
桀英道:“请幼王子安心,此乃是我西呕藏身的秘密营地,绝不会有秦人知晓。”
“咳咳咳……”胡亥咳嗽着,心想坏了,我被带走了,还不知被带到了哪里去,分明哥哥便在眼前,好端端的叫这个呆子给破坏了。
桀儁看起来挺聪敏的,一肚子坏水儿,怎么他这个大哥,除了长相相似一些,再没一丁点儿的机灵劲儿了。
胡亥仔细打量桀英,二十来岁的模样,应该和哥哥差不多大,面容端正,说得上是俊美,整个人充斥着一股敦厚沉稳之气,与一般的西呕人不同,身材颇为高大。
“幼王子!”桀英担心的道:“君上身故,幼王子是西呕唯一的指望,还请幼王子一定要爱惜身子,重整我西呕雄风!”
胡亥:“……”不必了罢!
“咳咳咳……”胡亥一直咳嗽,这具身子和以前的比起来,一点子也没有好转,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甚至加了一个更字。
桀英道:“幼王子不必担心,各族的长老们带来了巫师,可为幼王子诊治身子。”
说话间,长老们便进入了营帐。
百越是一个大联盟,其中西呕国也由许多的部落组成,西呕国君统领各个部落,部落们也有自己的长老。
秦军势如破竹,很多部落缴械投降,也有一些部落还在死撑,齐聚在这里的长老们,都是想要反抗秦军之人。
随着长老,几个穿着古怪夸张的巫师走了进来,他们进来之后唱唱跳跳,对着胡亥“哦哦哦”“嗷嗷嗷”“吼吼吼”的叫来叫去,哪里是看病,分明是驱邪!
胡亥本就有些耳鸣,听着他们大呼小叫,更头疼的厉害,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都出去!”
桀英担心的道:“可是……幼王子……”
胡亥道:“我是病了,不是傻了,不需要驱邪,弄些对症的汤药来便好。”
长老们你看我我看你,道:“幼王子,还是叫巫师们……”
不等长老说完,胡亥道:“我是幼王子,你是幼王子?”
长老瞬间没话了,将那些巫师赶出去。
“既然幼王子身子并无大碍,”长老道:“秦军步步紧逼,战事不等人,还请幼王子早作示下,我提议,推举幼王子为新的译吁宋,带领咱们西呕大军,杀回去!杀得秦军片甲不留!”
【想让你送死的长老】 胡亥看了一眼长老头顶上的标签,因着长老言辞激昂,他说话的时候碰到了胡亥,标签自然而然浮现出来。
胡亥挑了挑眉,西呕是部落联盟,联盟的首领被称为译吁宋,译吁宋不是一个人名,而是时西呕国君的称呼。
西呕君刚刚身死,其他王子逃跑,只有胡亥一个人留下来,那么胡亥便是继承西呕君的不二人选。
长老分明是垂涎译吁宋这个位置,所以着急推胡亥去送死,只要胡亥死了,西呕君再无正统传人,那么国君之位,便会从其他的部落之中选取。
这些长老,分明是有私心的,他们想要用胡亥来祭奠,一方面让胡亥去硬钢秦军,削弱秦军的势力,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趁机除掉胡亥这个绊脚石。
“呵呵。”胡亥轻笑一声。
“这……”长老们面面相觑:“不知幼王子为何突然发笑?”
“发笑,自是因着好笑。”胡亥道:“长老所言,不觉可笑么?”
“这这……”长老们更是面面相觑。
胡亥道:“我知晓,如今西呕君身死,你们觉得头等浅,眼界短,心眼子也少,所以想用我和我的将士们来血祭秦军,对也不对?”
桀英立刻戒备,伸手握住腰间佩剑,怒目冷冷的瞪着那些长老。
胡亥继续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你们都懂,你们忌惮桀英的舟师,想叫我与桀英去送死,消耗一波秦军的势力,等我死了,西呕后继无人,你们再一波哄抢,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桀英为人敦厚,没有他弟弟那么多心眼,但并不是傻,听了胡亥这一番分析,干脆抽出佩剑,一言不发,冷冷的注视着那些长老。
长老们赶紧道:“幼王子,您看看您说的,咱们都是西呕的子民,哪里还有这样不臣的心思?方才……方才只是一时义愤,所以急切了一些,说话鲁莽,但决计没有算计幼王子的意思,幼王子明鉴啊!”
“没有最好,”胡亥道:“但若是有,我劝他最好烂在肚子里,及时止损,否则……桀英。”
“卑将在!”桀英洪亮应声。
胡亥卧在榻上,轻飘飘的道:“你的剑,可以斩下多少颗脑袋?”
桀英道:“王子令卑将斩下多少颗脑袋,卑将便斩下多少颗脑袋!”
胡亥笑道:“哦?你不问问那个人是谁?”
桀英道:“昔日里卑将忠心于君上,而今君上不在了,卑将忠心于王子,王子让卑将斩谁,卑将便斩谁,不问缘由,不分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