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儿醒了?”扶苏坐在榻边。
胡亥知晓这是梦境,但扶苏实在太温柔了,令他留恋不已,伸出手紧紧搂住扶苏的腰,撒娇道:“哥哥,亥儿好想你。”
扶苏轻笑:“怎么,腰不疼了?”
“嗯?”胡亥一脸迷茫,抬起头来。
扶苏眯起眼目:“辛苦了一晚上,这一大早又来撩拨哥哥?亥儿的腰怕是不疼了。”
“啊?”胡亥更是一脸迷茫,脸上都是空白。
扶苏的俊颜越放越大,紧跟着唇舌交缠,胡亥挣扎了两下,只能紧紧搂住扶苏的肩背,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胡亥猛地睁开眼目,出了一身热汗,定眼一看,这里是圄犴,哪里有甚么扶苏,胡亥怀里紧紧抱着一团茅草,茅草都要被胡亥勒断了。
胡亥:“……”都是做梦的错!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有人从圄犴外面走了进来。
胡亥的面颊微微发烫,是方才自己梦中之人——是扶苏!
只不过,扶苏的面容和梦中一点子也不一样,冷酷中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他负手而立,站定在胡亥跟前,冷冷的扫视着胡亥。
胡亥下意识撇开目光,咳嗽了一声,他看到扶苏,心里登时涌起一股羞耻的感觉,毕竟他们前不久才做过那样的事情,虽被刺客打断了……
但胡亥发现,扶苏没有一点子不自然,好似甚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咳!”胡亥干脆也抬起头来,坦然的与扶苏对视。
扶苏眯着眼睛,道:“那些西呕刺客已然招认,便是你指使他们,行刺予的,你还有甚么可说。”
胡亥道:“并非是我指使,相反的,我发现他们欲图行刺,本想前去通知你小心,没想到……”
胡亥说到这里,脸色还是有些不自然,别看他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撒娇,但做这档子事儿还是头一回。
扶苏冷笑:“你们都是西呕国之人,你觉得自己的话可有信服度?”
胡亥反诘:“那大秦的新派和旧派还都是秦人呢,为何丞相王绾与廷尉李斯斗得你死我活,活像两只鹌鹑?”
扶苏一愣,幽幽的道:“看来……你知晓的还挺多,便是连我大秦内部的党派之争也如此清楚,予是留不得你了。”
胡亥冷静下来,道:“你不会杀我。”
扶苏嘲讽的一笑,道:“如何不会?”
胡亥道:“你若是想要杀我,做甚么这般多的废话,还是说你太寂寞了,想找人唠唠嗑儿么?”
扶苏脸色一沉,道:“信不信予当真杀了你?”
胡亥愈发的笃定,扶苏不会真的杀了自己,道:“看来我还有些用处,虽西呕君已经过世,但西呕各个部族反抗不断,你们想要彻底拿下西呕,便要从我这个宗室正统入手,对不对?”
扶苏眯着眼睛死死盯着胡亥,太像了,对方说话的语气、神态,都与幼弟太像了,一时让扶苏有些慌神。
还有……
他无助哭求的模样,蜷缩在自己怀中,可怜兮兮唤哥哥的模样…… 扶苏的脸色有些裂痕,很快恢复了冷漠,道:“西呕气数已尽,你若是识相,便不该与予叫板。”
扶苏说的其实是正确的,若是上辈子,西呕君身死之后,桀儁还会带着西呕的士兵们反抗一波,给予秦廷沉重的打击,但如今桀儁早早归顺了秦廷,再无人能挑起甚么反抗军,西呕的气数已经完了。
胡亥坦然的道:“我很识相。”
扶苏微微蹙眉。
胡亥道:“西呕部族众多,各有各的心思,只有我是王室正宗,我可以帮你收服整个西呕,带领西呕归顺秦廷。”
如今西呕已经不行了,与其让那些长老们弄的乌烟瘴气,继续死更多人,不如带着西呕归顺秦廷,这样西呕的子民尚且能过一些好日子。
扶苏似乎有些不确定,道:“你当真诚心归顺?”
胡亥道:“为何不呢?左右西呕已然没有实力再打下去,再打下去劳民伤财,只会苦了百姓子民,只要秦长公子答允,西呕归顺之后,你们不会赶尽杀绝,我便同意带领西呕归顺。”
扶苏一口答应道:“好,予答允你。”
“还有,”胡亥又想起了甚么。
扶苏蹙眉道:“你勿要太过贪婪。”
胡亥笑道:“如何是贪婪呢?我确保了子民的安全,总要确保自己个儿的安全对不对?我余下来的条件便是,等我归顺之后,你们不能杀我,封侯拜相是不指望了,但你们得养着我,不能让我饿着。”
扶苏:“……”
扶苏站在牢狱之外,与胡亥隔得很远,似乎是有意保持距离,所以胡亥没办法触碰到扶苏,便没有法子看到扶苏的标签。
扶苏紧紧锁着眉,一脸严肃的凝视着胡亥,似乎在思索胡亥的话到底是甚么意思。
“好。”扶苏终于开口了:“予答允你,衣食无忧。”
胡亥心满意足,道:“我的条件谈完了,随时都可以带领西呕各部归顺。”
扶苏摆了摆手,道:“将他提出来。”
虎贲军将胡亥押解出来,拿出很沉重的枷锁,给胡亥戴上。
“嘶……”胡亥稍微一动,身子酸疼的厉害,下意识的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