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绾只想到了抢功,却完全忽略了夜郎的用意,夜郎公主正好想要扶苏来主持,然后在半路将人坑杀。
胡亥立刻站出来反驳,道:“陛下,修路虽百利,却也不是无害。”
“哦?”嬴政饶有兴致的道:“仔细说说。”
胡亥道:“夜郎与我大秦不通路途,因着路途不通,其中的匪贼也便稀少,一旦路途通行,沿途的匪贼必然会增多,沿途而居的子民,也会受到影响。”
王绾哈哈一笑,道:“小公子,你说的这些,的确是问题,但也不叫问题,小公子不能因为害怕鱼刺扎人,便从此不食鱼了,对么?至于小公子说的这个问题,修路之时,我秦廷可以多派一些兵马同行,随手帮夜郎解决了沿途的匪贼,两全其美,不是更好?”
胡亥挑眉道:“丞相这样说……也对。”
王绾一时有些发愣,他似乎是在奇怪,胡亥怎么如此简单的肯定了自己,难道不应该继续反驳么?
胡亥根本不是想要反驳他,因着胡亥知晓,修路这种事情,功在千秋,势在必行,纵使没有夜郎公主的阴谋诡计,嬴政早晚会叫人修路的。
问题就在于,夜郎想要在修路上搞小动作,坑害扶苏,所以胡亥才提出了“匪贼”一说,只要多带一些兵马,别说是匪贼了,夜郎也不好搞小动作。
所以胡亥的目的,就是多带兵马,王绾也算是配合,无意间与胡亥打了配合。 胡亥笑道:“君父,亥儿觉得丞相说的极是,那亥儿便无话好说了。”
说罢,退回了班位坐好。
王绾:“……”
王绾杵在原地,已经积攒了一堆的腹稿,准备义正辞严的驳斥胡亥,结果这一肚子腹稿毫无用武之地,全部烂在了肚子里。
嬴政看向扶苏,道:“我儿以为呢?”
扶苏站起身来,拱手道:“修路利于夜郎与我大秦通商,的确是百利无害,儿臣但凭君父调遣。”
嬴政微微颔首道:“好,即使如此,便按照夜郎公主所说,扶苏,你来主持此次修路。”
“儿臣敬诺。”扶苏拱手应声。
朝议顺利结束,嬴政令扶苏负责修路之事,王绾也会参与,不日便会启程勘探一番地形,然后动工修路。
胡亥与扶苏离开朝议大殿,准备去用朝食,便听到身后传来夜郎公主的呼唤:“长公子!秦长公子,等一等……”
胡亥回头看了一眼,对扶苏低声道:“哥哥,这个夜郎国女心机深沉,戒备心极强,修路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太顺利了,我们得给她加点料,让她无瑕怀疑。”
“料?”扶苏奇怪。
胡亥对扶苏眨眨眼,眼神十足的狡黠。
“秦长公子!”夜郎公主小跑过来,道:“长公子留步,小女……小女还未能感谢长公子呢。”
扶苏平静的道:“国女何谢之有?”
夜郎公主羞涩的道:“多谢长公子,若没有长公子主持,夜郎也不可能与中原通路,小女替夜郎的子民,感谢长公子。”
扶苏道:“国女不必言谢,这是予分内之事。”
胡亥插嘴道:“哥哥,既然修路的事情已成定局,那我也要跟着你们前去。”
嬴政敲定扶苏主持修路,修路这种事情,可不是坐镇在咸阳,随便说两句话便能修好的,扶苏必须亲自前往夜郎,走一走这段路。
扶苏自然是准备带上胡亥的,虽这一路十足辛苦,但扶苏不放心将他放在咸阳,毕竟胡亥是“惹事儿”的体质,谁知会发生甚么?若是放在自己个儿身边,扶苏还能保护着,时时刻刻心疼着,放在那般远的地方,但凡有个意外,远水救不了近火。
扶苏刚要开口,便想到胡亥方才说的“料”,又看了一眼夜郎公主。
随即眯眼沉声道:“胡闹。”
“哥哥!”胡亥撒娇道:“我就要去!我就要去!我还没去过夜郎呢!也从没见过修路,凭甚么不带我去?”
扶苏推开胡亥抓住自己的手,道:“为兄是去修路,并非是去顽闹,你跟着去做甚么?岂不是胡闹?”
夜郎公主见到胡亥与扶苏吵架,眼眸微动,道:“长公子,小公子,你们二位不要争吵。小公子,长公子不让你去,也是为了你好,你有所不知,这西南的道路十足险阻,群山环绕,还有许多沼泽,一不小心……”
胡亥不耐烦的道:“甚么为了我好?我看哥哥你就是想要和夜郎的国女单独相处罢?怕我坏了你的好事儿!”
扶苏呵斥道:“亥儿,你胡说些甚么?”
胡亥道:“我胡说甚么了?哥哥不就是如此,表面上冷冷冰冰,实则是个假正经!”
“长公子,小公子,不要吵了,”夜郎公主为难的道:“二位不要因着小女的事情吵架。”
胡亥哼了一声,大有一种无理取闹的感觉,对着扶苏道:“我最讨厌哥哥了!” 他大喊完这句话,扶苏的表情稍微顿了一下。
【知晓你在演戏,却略感失落的扶苏】
【受伤的扶苏】
【受到1000000点重创的扶苏】
胡亥:“……”我哥哥好脆弱哦!
“哼!”胡亥转头便跑,一溜烟儿不见了。
扶苏还在微微愣神,夜郎公主期期艾艾的道:“长公子,这……这可如何是好,小公子必然只是年岁还小,有些许的贪顽,长公子你可不要真的生小公子的气啊,不要……不要因着小女,破坏了二位公子的兄弟之谊才是。”
扶苏看了一眼胡亥离开的方向,淡淡的道:“国女不必自责,这不关国女的事情。”
胡亥一口气跑回寝殿,将门一关,装作赌气的模样,把宫人全都赶走,还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堆的东西,宫人们吓得瑟瑟发抖,谁也不敢靠近一步,都不知为何,小公子竟生这般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