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稍微还有些不清醒,浑浑噩噩,一会子清醒,一会子迷茫,始终紧紧抓住扶苏的手掌,一刻也不放松。
扶苏先为他擦拭掉身上的血迹,然后退掉衣袍,因着胡亥不撒手,扶苏也将自己的衣袍退掉,干脆让胡亥坐在自己怀中,一同进入浴桶之中。
“唔——”胡亥被暖洋洋的温水浸泡着,神情慢慢舒展开来,似乎并不觉得那般寒冷了,也不再打哆嗦。
“亥儿,你醒了?”扶苏轻轻抚摸着胡亥的面颊,担心的询问。
“哥哥?”胡亥迷茫的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刚才半梦半醒,浑浑噩噩,说不出来的奇怪,好似梦到了很多以前不愉快的事情,被同龄的孩子欺负,被父母虐待的事情。
怎么一睁眼,胡亥白皙的面颊慢慢红润起来,一睁眼睛就与哥哥赤着身子,一丝*不挂的泡在温汤之中。
关键营地的条件有限,温汤的浴桶并不太大,扶苏又是身材高大,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类型,把浴桶占得满满当当,胡亥则是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怀中,这个举动似乎有些……有些危险。
“我、我……”胡亥结结巴巴的道:“我怎么了?”
扶苏见他没事,松了口气,道:“你方才吓坏哥哥了,浑身冰凉,还一直在哭。”
【担心你的扶苏】 【心疼你的扶苏】
【虽然想刨根问底,但怕提起伤心事的扶苏】
扶苏迟疑的道:“亥儿,还有哪里不舒服?若有不舒坦,全部告诉哥哥。”
“哥哥……”胡亥心里头暖洋洋的,从来没人待自己这般好过,即使是血亲。
他把头靠在扶苏怀中,搂住扶苏的腰身,道:“哥哥,你要一直待亥儿这般好。”
扶苏揉了揉他的鬓发,道:“自然,哥哥发誓。”
胡亥撒娇的蹭了蹭,扶苏抚摸他鬓发的动作一僵,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亥儿,若不然……你继续沐浴,让哥哥先出去罢。”
方才胡亥不清醒,一直拉着扶苏的手,扶苏只能带着胡亥一起泡入浴桶,为他清洗血迹,如今胡亥清醒起来,还不断乱蹭,扶苏只觉得压力有些许的大。
胡亥后知后觉,他赤诚相对的坐在扶苏怀中,立刻感觉到了一丝丝微妙,微妙的抵着自己,吓得胡亥赶紧想要起身,奈何浴桶有些打滑,加之胡亥手忙脚乱。
“当心!”扶苏出声提醒。
哗啦——
一声水响,胡亥身子不稳,刚站起来又跌回了浴桶之中,浴桶便这么大,直接跌在扶苏怀中。
扶苏的吐息登时沙哑了不少,胡亥感觉到一股危险正在逼近自己,连忙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出去……啊!”
不等他说完,扶苏大掌一伸,钳住他的腰肢,将人拽了回来,死死锁在自己怀中。
“哥哥?”胡亥面红耳赤。
扶苏沙哑一笑,轻声道:“亥儿,你的身子还很凉,哥哥帮你暖起来,好么?”
胡亥:“……”!!!
我哥哥又说骚话,这谁受得住啊!
难民源源不断的送过来,洪水和塌方比他们想象中更加严重,除了救助的难民,还有许多野民被埋在了废墟之下,若是无人援手,那些野民必死无疑。
扶苏点了一队兵马,准备前去救援这些被埋的难民,通往夜郎的山路被封,若是等着夜郎的兵马前来援救,怕是难民们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回。
胡亥醒过来,听到营帐外面的动静,立刻穿好衣裳准备下榻。
哗啦——
帐帘子打起,扶苏从外面走进来,他的肩膀上挂着水渍,外面显然又下雨了。
“亥儿醒了?”扶苏坐在榻边上。
“哥哥,你这是要出去么?”胡亥见他这身穿戴,分明是要出门的模样。
扶苏点点头,道:“有许多难民被埋在山里了,哥哥准备带兵去援助,亥儿你便留在营地里罢。”
胡亥想要开口反驳,他也想跟着扶苏,扶苏却抢先道:“你的身子本就不好,之前见血还昏迷了,哥哥很担心,山里头被埋了许多人,那场面只会比今日还惨烈,哥哥不想让你看到这些,也不想让你去山里受苦。”
胡亥张了张口,扶苏又道:“再者说,亥儿你堪堪醒来,当真能下榻?”
胡亥:“……”
胡亥与扶苏在浴桶中折腾了一番,别看扶苏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但在那档子事儿上,真的一点子也不君子,胡亥每次都被折腾的精疲力尽,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胡亥面色涨红,咬牙的想,等着罢,我回去也锻炼锻炼,绝不能总是如此丢人!
扶苏一笑,道:“所以亥儿乖乖的,你在营地里坐镇,营中还有许多难民需要你来安置接济,哥哥带兵进山,快去快回。”
胡亥点点头,拉住扶苏的手,道:“哥哥,你千万要小心。”
“放心。”扶苏道:“哥哥不会做危险之事,毕竟……不想让亥儿心疼。”
扶苏点起了兵马,冒着绵绵细雨离开营地,朝着塌方的山林而去。
胡亥实在太累了,稍微又躺了一会子,天没亮也起了,先去幕府大帐走了一圈,将扶苏留下来的文书看了看。
从大部队的粮草之中,划分出来一些用来接济难民,又核对了一番粮草补给。
天色大亮之后,相继有几个卿大夫走入幕府大帐,其中便包括王绾。
王绾看到胡亥有些吃惊,走到自己的案几边上,胡亥道:“接济难民的粮草文书,已经批示下去了,王相过目之后,若是没有问题,便按照这个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