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戒备的道:“你做甚么?一个油印而已,不会要杀人灭口罢?”
扶苏用高大的身躯堵住门口, 不让胡亥逃跑,抱臂挑眉道:“如今你知道油印了?方才尽在那里瞎说。”
胡亥昂起下巴,道:“我可没瞎说,你摸没摸过我的屁股?亥儿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哥哥,敢做不敢承认。”
末了,胡亥还补充了一句:“比起将闾哥哥,真是差太远了。”
扶苏的脸色瞬间比刚才还难看,一步步走过来,道:“予比老二差远了?”
胡亥后退了一步,道:“是啊,将闾哥哥光风霁月,温柔和善,你……你你你……”
胡亥又退了两步,话音都变了:“你做甚么?”
扶苏已然走到他的跟前,双手一曲,“嘭!”直接将胡亥圈在了案几边上,胡亥退无可退,只得来了一个后下腰,整个人差点躺在案几上。
扶苏眯起眼目,沙哑的道:“亥儿你说予做甚么?你弄脏了为兄的衣袍,是不是要负责?”
“负责?”胡亥脑袋里发拧。
便宜哥哥这是在跟我调情么?分明之前还一副假正经的模样。
胡亥眼眸转动,突然一笑道:“好啊,的确是亥儿弄了哥哥一身油污,那亥儿负责。”
他说着伸出手,两手一分,直接脱掉了扶苏的外袍。
扶苏一愣,道:“你这是做甚么?”
胡亥笑眯眯的道:“脱衣裳啊,哥哥不是要亥儿负责么?”
他说着,又抓住扶苏里面的衣袍,准备一同扒下来。
“快住手!”扶苏按住自己的衣袍,道:“不必了。”
胡亥就知晓便宜哥哥是个假正经,还想“调戏”自己,只要自己一用力,他就没辙了。
“哥哥,别害羞,脏衣裳不脱下来,怎么更衣?亥儿为你更衣呀!”胡亥紧追不舍,白皙的手掌趁机钻入扶苏的衣摆下面,像一只灵动的小鱼,不停的窜着占便宜。
“住手。”扶苏紧紧锁着眉,一脸严肃禁欲的表情。
胡亥就是喜欢看他这样的表情,特别“带劲儿”,笑道:“哥哥你若是不需要我更衣,那我走了?”
扶苏张了张口,本想教训教训胡亥的,奈何胡亥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胡亥摆摆手,道:“那我真走了。”
说完,推开屋舍的大门,扬长而去,背影那叫一个志得意满。
胡亥离开屋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由偷笑起来,还回味着方才的情景,哥哥失忆以后果然很正经,一脸严肃的拒绝自己的模样,太有趣儿了,仿佛胡亥在强迫甚么良家少男一般。
胡亥晃晃悠悠往前走,便听到有人唤自己:“小公子?”
那声音脆生生的,但仿佛银铃一般,一听便是女孩子的嗓音。
胡亥回头一看,惊讶的道:“你……哦是你啊。”
胡亥叫不出对方的名字,但显然记得对方,不正是王沖的妹妹么,方才王沖和王绾叫板,两个人一个要将妹妹引荐给次公子将闾,一个要将侄女引荐给长公子扶苏,二人挣得脸红脖子粗,王清本人十足尴尬,几乎变成了旁人的笑柄与谈资,还是胡亥出面解围,王清才得以逃脱。
王清抿唇一笑,道:“公子,你唤我清儿便好。” 王清的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若是放在现代,恐怕还在读初中,看起来娇俏可爱,没有王沖那般的锋芒毕露,但两人是亲兄妹,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
胡亥道:“你怎么在这里,不去前面燕饮么?”
王清一时有些犹豫,道:“前面……我怕过去了,哥哥和伯父又要给我拉拢亲事。”
“拉拢?”胡亥一听这个词儿,登时笑起来,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也还挺多。”
王清挺起腰杆儿,道:“我可不小了,再者说,小公子的年纪也不比我大几岁呢。”
胡亥一想也是,自己如今这具身子,怕是没比王清大几岁。
王清道:“方才公子为我解围,我还没谢过公子呢。”
“不必谢,”胡亥道:“我弄脏了你的衣衫,还没赔礼呢。”
“不不,”王清摇手道:“我看得出来,小公子是为了给我解围,才故意弄脏我的衣裙,若不是这般,我怎么能跑到这里来偷闲?还是我要谢谢公子才对。”
胡亥干脆找了个平滑的石头坐下来,准备和王清聊天,毕竟前面杯觥交错的,每个燕饮都一个样儿,胡亥也觉得甚是无聊。
王清试探的坐在胡亥身边,看了胡亥一眼。
胡亥聊天道:“长公子和次公子都是人中龙凤,无论是样貌学识,还是品性,那都是极好的,你便没有中意的么?”
王清叹了口气,托着腮帮子道:“长公子与次公子好是好,可……可我不喜欢。”
胡亥惊讶:“这样都不喜欢?”
胡亥在心里头想,虽旁人喜欢我哥哥,我是会吃味儿的,但小姑娘眼界也太高了罢,这样都不喜欢?
王清忧伤的道:“长公子与次公子,样貌好、身世好、学识好、品性也好,各个都是万里挑一,可……可就是……”
胡亥催促道:“可就是甚么?”
王清嘟嘴道:“太闷了。”
闷?
王清又道:“长公子平日里温温和和的,其实拒人千里之外,我一见到他便觉害怕,不敢近前,岂不是闷?至于次公子,次公子以前常来我家,但是和旁人都不怎么说话,只与我哥哥说话,他们仿佛才有话题,我看着也插不上嘴,也很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