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笑道:“哥哥好贴心呢。”
扶苏知晓他忙了一天,抱住胡亥去沐浴,二人虽然有缠绵,但明日是祭祀大典,天不亮便要早起,扶苏只是让胡亥发泄了一次,并没有做到底,怕他身子受不住。
扶苏亲了亲胡亥的额角,道:“快睡罢,明日还要早起。”
胡亥枕着扶苏的胸口,道:“这些劳什子的活计,每年都是哥哥做的,哥哥又没有旁人帮忙,一定很累罢。”
“不累,”扶苏微笑:“习惯了。”
胡亥握住扶苏的手掌,明亮的大眼睛凝视着扶苏,道:“哥哥,以后我都在你身边,你便不必如此辛苦了。”
扶苏心头一热,将人紧紧搂在怀中,道:“好。”
扶苏似乎想起了甚么,又道:“明日祭祀,那藏起来之人必然按捺不住,少不得一场恶战,亥儿你要当心,一定保护好自己。”
“嗯。”胡亥点头:“哥哥也是。”
胡亥沉沉的睡下,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晨起的时辰,整个蕲年宫都忙碌了起来。
胡亥打着哈欠起身,梳洗整齐,便往蕲年宫的祭祀大典走去。 扶苏与将闾都已然在了,扶苏还是装作一脸颓丧的模样,手里拄着拐棍,让旁人深信不疑,他就是个残废。
扶苏见到胡亥,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二人短暂的交换眼神,然后错身离开。
官员们早早的赶来,谁也不敢让陛下等候,很快便到了时辰。
“皇帝驾至——”
寺人通禀,羣臣下跪。
嬴政一身朝袍,头戴冕旒,阔步走入大殿,将闾上前请示,道:“君父,吉时已到,是否开始祭祀?”
嬴政点点头,道:“可。”
将闾便走到大殿的正中央,朗声道:“皇帝临位,初并天下……”
他刚念了两句祭祀的祝词,便在此时,突听“踏踏踏”的跫音之声,有人竟不经传召,肆意走上了祭祀大殿。
众人吃惊诧异的看过去,窃窃私语的道:“甚么人?”
“祭祀已然开始了,竟有人如此大胆?”
“这是谁?看着怎么那么像……”
“王氏的家宰!”
王氏家宰犹如逛自家后花园一般,肆无忌惮的走入祭祀大殿,甚至负着手,左顾右盼,还对着殿中的摆设贡品指指点点。
“好热闹的祭祀,诸位卿大夫都来了。”
众人像是看痴子狂人一般看着王氏家宰,眼中均是纳闷。
“甚么情况?”
“他疯了么?”
嬴政眯起眼目,道:“殿中何人?”
王绾吓了一大跳,脸色苍白,立刻走出来道:“回陛下,这乃是我家中的家宰,老臣这就将他喝退!”
他说着,转头对家宰道:“混账!不成体统的家伙,你跑到这里撒泼,还不快退下去!也不看看这是你能来的地方么?”
平日里恭敬谨慎的家宰,却是一反常态,不只是挺胸抬头,语气还十足傲慢,道:“怎么?这里怎么就不是我能来的地方?我也是老秦人,是王氏正宗!我为何就来不得?”
“你……你……”王绾不敢置信:“你到底要干甚么?!还不退下!”
“干甚么?”家宰哈哈大笑,道:“问得好,问得真好!嬴政刚愎暴虐,任由朝廷腐朽,派系争夺,百姓民不聊生,怎配坐皇帝之位?!”
他的话音一落,在场众人沸腾他起来。
“他竟直呼陛下的姓名!”
“森*晚*整*理王氏这是要造反么?”
“反了反了!”
“你!你……”王绾脸色惨白,颤抖的呵斥:“住口!还不快住口?!”
王氏家宰却不理他,用手指着嬴政,道:“皇帝昏庸,便该将这天下,交给有能之人来治理,现在是你这个无能暴君退位之时,让真正的新帝即位!” “哦?”嬴政并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道:“无能?有能?朕倒是想要看看,你口中的有能之人,到底是谁。”
王氏家宰振臂高呼,道:“请诸位放心,大秦的新君,也是秦廷正统,今日新君即位,必能匡扶大秦,宥护天下!”
他说着,保持着手臂张开的动作,转了半个身,面朝祭祀大殿的门口,高声道:“请新帝!!”
踏踏踏……
伴随着轻微的跫音,有人闲庭信步的走进来。
他身材高挑,身段风流,面容姣好,透露着一层淡淡的温柔,唇角噙着笑意,竟是公子成蟜!
公子成蟜微微一笑,歪头对嬴政道:“君兄,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