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消息了吗?”阮知秋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嗓音沙哑到旁人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但是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没人知道时峰到底藏到哪里去了,他名下的几处豪宅都被变卖了,偌大的公司亦是人去楼空,若不是时瑜被他带走了,阮知秋甚至恍惚地觉得时峰是不是人间蒸发了。
“知秋,你歇会吧。”陆清河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办公室里的人都识趣地暂时退了出去,很快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阮知秋和陆清河两个人。
“时瑾呢?”阮知秋闭了闭眼,又慢慢睁开,“你一个人吗?”
“小心一点。”他顿了顿,“别像小鱼一样。”
陆清河点了点头,“小瑾她累了,在家睡着了。”
阮知秋没再说话,只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沉。
陆清河叹了口气,把刚泡好的喝咖啡放在了桌角,然后坐在沙发上,开始整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自打时瑜被时峰带走,阮知秋几天没有回过家,整日整夜地待在办公室里,累了就靠在沙发上眯一会。他没有刮胡子,衣服也没有搭理,甚至连衣领都耷拉着向外翻,加上连续熬夜使得眼神失焦,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就连陆清河都有阮知秋被夺舍的错觉。 时瑜失踪的消息早就已经在知逾传开,以至于这些天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到过分,就像是横亘在两座山头间的独木桥,有一点风吹草动,这种微妙的平衡就会彻底崩坏。
谁都不敢往那座独木桥上跨一步,但是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关注着时峰和时瑜的动向,甚至与时瑜相熟的同事主动熬夜加班,帮着阮知秋一起找时瑜。
陆清河把文件分门别类地放好,几摞文件中,最显眼的是和时峰有关的线索和新闻。阮知秋不知疲惫地搜索和时峰有关的一切信息,在海量的文字中寻找似乎有用的只言片语。
陆清河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阮知秋一眼,目光逐渐变得晦暗不明。
即使自诩足够了解阮知秋,但是他也拿不准阮知秋到底能坚持多久。他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然而那个结果万一真的发生了,陆清河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阮知秋和陆清河一直试图将事态控制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可惜的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陆清河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他试图将资料再整理一遍,但实在熬不过翻江倒海地困意,没过多久便靠在沙发边上沉沉睡去。
阮知秋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在梦里,时瑜被时峰折磨的生不如死。阮知秋想上前追赶,但是他和时瑜之间永远隔着一段距离。他看的真切,但是却无法触碰,无力感几乎将他折磨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