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2 / 2)

玉奴娇 白玉城 1977 字 18天前

殷稷额角跳了一下,颇觉丢人:“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滚进来。”

钟白这才推门进来,却是很不服气:“什么叫鬼鬼祟祟?臣这不是怕进来得太急,看见不该看的吗?”

谢蕴:“……”

她有些难以理解钟白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殷稷都受伤了,还能有什么不该看的?

但她还要脸,问不出这种话来,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避了出去,却是刚关上议政厅的门就听见钟白的惨叫从里头传出来。

“皇皇皇上,你身上有伤,不能乱动……别砸了,哎哟,臣没说什么呀,您这刚遭遇了险境,不得搂搂抱抱……臣不说了,哎哟喂……”

谢蕴听不下去了,抬脚走远了一些,却迎面碰见蔡添喜传完话回来。

她揉了揉脸颊,抬脚迎了上去:“宋夫人走了?可留了什么话?”

蔡添喜摇了摇头:“不曾,她看着像是有什么急事,一听皇上没伤在要害就没再问……奴才还以为她这大老远来一趟,怎么都得纠缠一会儿呢,没想到这就走了。”

他松了口气,谢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对一个母亲而言,有什么事情是比孩子的安危更重要的呢?

旁人轻飘飘说一句不要紧她就信了吗?

怪不得殷稷不愿意让她上船,大约是看出来了这份敷衍。 “罢了,公公回去吧,我去看看药煎得怎么样了。”

蔡添喜应了一声,却跟着谢蕴走了两步,脸上写着欲言又止,谢蕴无奈:“公公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蔡添喜讪讪笑了一声:“这不是先前皇上让查抢夺御赐之物,殴打宋家父子的人是谁吗?奴才查到了端倪,打人的是太守娘舅家的护院,八成和太守脱不了关系,只是还没有证据,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他说这话就是不想查了,他的主子是殷稷,眼下殷稷出了事他自然顾不上旁人了,何况看宋夫人刚才的样子,也不是多关心殷稷的,他自然更懒得费心思。

谢蕴沉默片刻却还是摇了摇头:“有些事也未必要实证,反正皇上只是要给人一个交代,你把你知道的报上去,看皇上安排吧。”

蔡添喜连忙应了一声,进去传信了,不多时就有圣旨发出来,传召扬州官吏明早觐见。

谢蕴一听就明白殷稷的意思,他想为宋家讨个公道,但又怕惩治了人之后让宋家被人记恨,所以打算另外寻摸一个借口发作。

自己一身的伤痛,还能为宋家思虑如此周全。

谢蕴看着咕噜噜冒泡的药汁无声地叹了口气,殷稷有时候真的很心软。

可这样心软的人,却因为一桩悔婚折磨了她那么多年,可能人和人的分量终究是不一样的吧。

第263章 差一点点就看见了

第二天一早,太守带着扬州官吏觐见,不过半刻钟就苍白着脸被人拖了出来。

谢蕴没进去,但隔着门板仍旧听见了朝臣的慷慨激昂,面对众人的指责,太守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有,他也没有胆子和世家对着干,宁肯吃了这个亏。

因为玩忽职守,他被贬为淮州知府,日后应该不会再有起复的可能,仕途算是绝了。

殷稷果然是给了宋家一个很好的交代。

此事一了,龙船下午便起程继续南下,为了安抚当地百姓,殷稷强撑着去了甲板上,他刚一出现百姓们就欢呼了起来,他们对皇帝并没有多少别的感情,但谁都知道一旦皇帝出事,他们都会跟着遭殃。

眼下看着对方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龙船上,多少都觉得自己逃过一劫,那欢呼声就真心实意了起来。

殷稷靠在栏杆上,脸上倒是无悲无喜,只是目光一直落在人群里,有朝臣和他说话他也没怎么理会。

龙船很快顺着水流出了城,船上的朝臣和命妇逐渐散了,围观的百姓也慢慢没了影子,殷稷却仍旧站在甲板上,孤零零的仿佛一杆长枪。

谢蕴给他披了件衣裳,和他并肩站在了一起:“咱们走得其实很突然,夫人她未必得到了消息,我们可以再等等”

殷稷目光扫过水面,半晌才摇了摇头:“不用等了,我其实知道她不会来。”

若是真想见他,昨天晚上就不会那么轻易离开,既然离开了,昨天之行自然就不是为了见他。

眼下对方想要的他都已经给了,自然连来这里的理由都没了。

他收回目光,牵着谢蕴的手慢慢往回走,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其实这样也好,这么多年我也过来了,现在要是突然多那么一个人在我身边,我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

话说的释然,仿佛真的放下了这个血亲,只是这里头究竟有几分可信,便谁都不知道了。

谢蕴没有拆穿,陪着他回了议政厅。

恰好太医来换药,她便进了内间,随手将殷稷换下来的衣物收拾一下,可这一收拾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个查找图纸的绝佳机会。

殷稷的房间她已经翻了个七七八八,仍旧没发现图纸的影子,说不定就被送来了议政厅。

她借着收拾衣物的幌子开始四处翻找,只是书里没夹着,箱子盒子里也都没有,床底柜顶更是不见影子,那薄薄的一张纸实在是太容易藏起来了。

她叹了口气,目光扫过桌案时顿了顿,会不会东西根本没藏起来,就和那堆折子放在一起? 她虽然来往议政厅数不清多少回,可宫规森严,她看见那些东西会本能地回避,甚至于折子就在眼前她都不会有打开的念头。

可眼下为了寻那张图纸,她不得不去翻找了。

她侧头看了一眼外头,太医刚换完药,正在包扎伤口,伤口太过狭长,想包起来怎么都要点时间。

她在心里算计着时间,快步走到桌案边抬手就翻了起来,冷不丁瞧见折子最底下压着张纸,有复杂的工笔痕迹隐约透出来,她心里一喜,连忙抬手拿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外头禁军忽然呵斥了一声:“龙船行进,闲人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