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夺下守卫的长矛,一个翻身长矛呼啸而出,瞬间洞穿了一个守卫的腹部,她却并不停留,就这么串着人一路逼近,守卫慌忙躲闪,却根本没来得及,锋利的尖端很快穿透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然后钉进了第四个人的胸膛。
唐停这才反向用力,将染满了血的长毛抽了出来,血花飞溅里,她隔着人群遥遥看向殷时,那凌厉的杀意看得人不寒而栗。
殷时后心一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小瞧唐停了,他有些不安起来,一边喊着护驾一边起身往后退,长矛却在此时被投掷而出,笔直地朝着他射了过来。
他慌忙避让,脸侧却还是被擦伤,血迹瞬间渗了出来,沿着颧骨淌了下去。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虽然伤势不重,可刚才那一幕却让他想起了被攻城弩贯穿肩膀的痛楚,没有被碰到的伤口剧烈地疼了起来,他控制不住地哀嚎出声,可下一瞬就被人抓住伤口一把提了起来。
惨叫声越发撕心裂肺,殷时疼得浑身都在抖,他颤巍巍扭头,就对上了唐停那张明艳英气的脸,可她顶着这样一张绝美的脸,下手却十分歹毒,指尖几乎要抠进他碎裂的骨缝里,半分都不肯松开。
“你想往哪里跑?”
唐停擦去嘴角的血迹,冷冷看过来。
面对剧痛和死亡的威胁,殷时不但没有畏惧,反而诡异地兴奋起来:“你知道吗?你们这种想杀我又投鼠忌器不敢动手的样子,我最喜欢……啊!”
尖锐的惨叫破口而出,是唐停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喜欢是吗?你可以继续喜欢。”
殷时眼前发黑浑身青筋都凸了起来,唐停不得不住了手,她不能让殷时就这么疼死。
“药引子在哪?” “你找不到的……”殷时缓过劲来,有气无力地开口,“谁都找不到。”
唐停眯起眼睛,守卫一层一层地冲进来,偌大一个王帐几乎要挤不下,她却视若无睹,抓着殷时肩膀的手再次加重了力道:“我问你,药引子在哪?”
殷时侧头斜睨着她:“谢蕴不来,谁都见不到药,你们等着给那个野种收尸吧……”
唐停彻底被激怒,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守卫立刻想要上前解救,却又被唐停呵退:“想让他死,你们就只管冲过来。”
守卫们担不起这样的罪名,僵在了原地。
“让开。”
唐停再次呵斥一声,殷时却强撑着开口:“不准让,她不敢杀我,给我宰了……啊!”
声音戛然而止,是唐停骤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咽喉被强烈压迫,阻断了他的声音。
他因为疼痛而惨白的脸因为窒息而肉眼可见地涨红起来,四肢本能地挣扎,却死活挣脱不开唐停的手,守卫们不敢再僵持,慌忙让开了路。
殷时睚眦欲裂:“你们……这群……”
剩下的话再次被脖子上加重的力道堵了回去,他眼前发黑,力气也逐渐泄了。
唐停挟持着他一路出了营帐,正犹豫是不是现在离开,一点寒光就朝着她掐着殷时脖子的手射了过来,她本能躲避,却不留神将殷时放开了,等她再要去拽抓的时候,就被蜂拥而至的守卫和蛮兵团团围住。
楚镇快步走来,将殷时从地上提了起来,低声骂道:“好色误事,我早就警告过你。”
殷时眼底阴郁一闪而过:“别废话,赶紧把她给我抓起来,我要亲手活刮了她。”
楚镇冷冷瞥他一眼,却到底还是顾全大局没有计较,只抬了抬手:“上。”
一眼看不见头的守卫们蜂拥而上,唐停恍惚间有种自己会被扎成筛子的错觉,她忍不住低骂了一声,一个旋身跳上了旗杆,暂时摆脱了攻击,借着高度,她抬眼朝周遭看去,却根本找不到出路。
“要是交代在这,不知道谢蕴的金子还给不给我……”
她嘀咕一句,耳边响起细微的颤动声,那是弓弦被拉开的声音,她一凛,当即跳上一个营帐,她前脚刚离开,后脚铺天盖地的箭矢就朝着旗杆射了过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浑身一抖:“真像糖葫芦的架子……”
她不想变成那样,扭头就朝着营帐外头狂奔,一道人影却紧随身后,危机感如影随形,她出其不意反手就是一拳,对方却稳稳接下。
“竟然让你亲自来追我,真是荣幸。”
唐停后退一步,头皮隐隐发麻,蛮兵们又追上来了,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来你是不会让我走了。”
楚镇伸手,副将立刻将兵刃递了过来:“自然不能,你这样的人一定会是我的阻碍,既然抓到了机会,怎么能放你走?”
唐停轻轻吐了口气,很是唏嘘:“我都已经这么低调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看透了本质……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她眼神一厉,抬脚就要冲过去,斥候却高喊着“报”冲了过来:“禀侯爷,大周军队杀到,离营地已经不足两里!”
“什么?!”
楚镇脸色大变,唐停抓住机会,纵身跳出几丈远,抬手摸着心口:“好像我这小命,保住了。”
楚镇看了她一眼,他固然想现在就将人解决,可以对方的身手,想在短时间内杀了她根本不可能,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先顾大局。 “庞海率右军迎敌,其余人撤退五里布防!”
蛮兵立刻听令行动,唯有殷时满眼血色:“人就在眼前,你竟然要放过她?”
“若不是你引起了这场混乱,大周兵马怎么可能有机会趁虚而入?你还敢啰嗦?”
楚镇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扔了出去,殷时眼底血色越发浓郁,他挣扎着爬起来遥遥看向唐停,就算这个女人今天跑了,他也要让她自己来送命。
“你不是想知道药引子在哪吗?”
他阴毒开口,“就在我的战车里,有本事你就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