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龙体有急,上京有变。”
韩澈抬头,等着座上那人开口。
初春的日光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衣角,三年时光,可以改变太多东西。
安瑶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敲击在实木方案上,半晌,他看向韩澈:
“阔别三年,是时候回趟上京了。”
三年前太子为将军求情,何偿没有考虑到今日?不消五日,训练有素的大军自瑶城悍然出发,驶向长安。
半月后,上京。
太子被禁军围困于东宫中,皇帝奉行平衡之道,虽立下太子,却并未下放太多权力,既而身体有恙,回过头来再想谋划时却已晚了,他子女不多,却个个都是能拿得出手的,这也造成了众皇子势力不相上下的局面
谁不想坐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呢?
然而这种情沉下,洛华一如往常,静坐着翻看古书,悠然自得,丝毫没有紧迫。
他不慌,却是有的是人慌。
太子继位乃是正统,若是拖得太久,天下万民怕是也不会服气,太子平日办事滴水不漏,就算现在找出几个某莫须有的罪名软禁了他,怕也困不太长。
人一急,便会生乱。
四皇子带兵强闯东宫,逼太子认罪,自行退位。
两两相望,一人甲胄加身,昂扬神气,一个淡定自若,甚至没把他放在眼里,他是谁?
不过一个马上要沦为阶下囚的太子,一个背后无人不得圣宠的太子,凭什么这般淡然。
天色渐晚,房间内无人点灯。
四皇子的剑在太子面前不过三尺之处,映着月光,似乎更要冷上三分。
洛华放下手中的手等,仿佛在看一个玩闹的弟弟似的,叹息道:quot;那么,你想如何?quot;
态度似乎有所松动,极致的兴奋下,四皇子把这种退让当成了怯懦,脑中仿佛已经出现了自己黄袍加身的样子,他持剑靠近一步,眼中燃烧着一种名叫欲望的火焰。
“本皇子要你认罪,自请退位。”
“我早就受够了你,受够了安瑶那个混球,凭什么你一个常在的儿子能高高在上,生来就是太子,凭什么他一个公主的儿子享尽父皇的宠爱,凭什么,我才是父皇的儿子,我才是!”
洛华挑眉,只是看着他,书在不知何时放下,双手交叉置于桌上,并不说话,在他提起安瑶的时候,眼神才压下来。
quot;你……quot;四皇子被他这副样子激怒,正欲说话,一人突然破门而入,他转身,斥责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那人惊惧的叫声打断:
“殿下!悦……宁侯攻进来了!”
远处,似乎能看见点点如雾般的火光。
quot;悦宁侯?quot;四皇子喃喃自语,脑中许多毫无头绪的事情终于串成一条线,那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不安也终于一锤定音。
冲动消散,令人毛骨悚然的惧怕便侵入他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