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筠很痛,呼吸轻轻扯动肌肉,都会带起一连串的剧痛,可是他又知道,这些伤只会痛,不会留疤。
就算他跟小侯爷告状,小侯爷也不会相信。
但是他知道,对面的人也不好受。
这身份高高在上的新皇,也不过是乞求小侯爷爱意的一只狗罢了。
“陛下看起来很嫉妒?”他咳出一口血,汗和血混合着,却心情不错。
洛华不紧不慢地喝完茶,放好茶杯,和这个教坏尖尖的男人对视,神情轻蔑而不屑,是那种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尖尖心里,踏雪的地位怕是都要比你高一些。”
一条卑贱的狗罢了,不知耗尽几辈子的好运来到尖尖身边。
许筠仰起头,艰难地吞下嘴里的血水,嘴角带笑:“可是主人带我去了边关。”
“我与尖尖十几年的感情,不大瞧得上你,你若是本分,跟在他身边尽心伺候也便罢了,别升起不该有的心思。”
许筠看向他,笑意敛下来:“可是主人把您当做哥哥。”
“龚言能吻他,那个世子能吻他,卑贱如我也可以表达爱意,你却不可以。”
“陛下,你真的想要做这个皇帝吗?”
字字珠玑,刀刀见血。
“你不必试图激怒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朕永远会是尖尖心里的第一位,亲情也好爱情也罢,有这点就足够了。”
“你就不一样,你随时会被抛弃。”
“而朕,永远在尖尖心里。”
两人对视。
皆是杀意与嫉妒。
“谁都可以是你,而我不一样。”
当年如果安瑶踢出的球撞到另一个人身上,安瑶就会跟着那个人溜进祠堂,和那个人分享点心,最后选择那个人成为兄长,成为后来的帝王。
“你在嫉妒那个球没有砸到你身上吗?”洛华是被激怒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和尖尖多年的情谊被贬的一无是处,甚至无法接受尖尖选择另一个人的假设。
嫉妒?许筠确实嫉妒,嫉妒他们十几年的感情,是许筠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就算他把心掏出来,小侯爷心里,洛华始终比他高上一层。
“可惜了,那个陪在主人身边的人,会是我。”
“你不怕朕杀了你?”
“你不敢。”
“尖尖为了你和我翻脸,你还不够资格。
那块烧得通红的烙铁死死按进许筠的腰腹,他疼得全身发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他虚弱之际,却笑得猖狂:“我现在还活着,不就是资格吗?”
茶杯被洛华硬生生捏碎,碎片扎进他的手掌,血肉模糊。
许筠心里也不好受,他的灵魂好像从□□抽离出来,看着这个痛苦到极致的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多么狼狈,多么丑陋,多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