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多话,我撕烂了你的嘴。”夏凤兰咬牙瞪着韩姨娘。
夏凤兰这话一说出来,倒是韩姨娘愣住了。
韩姨娘虽然以前也是小户人家,但在夏家这么多年,这些民间骂架的方式,她还真的忘了。
夏凤兰这一说,倒是唤醒了韩姨娘的某些记忆。
“姑太太,这明明是你不讲理,你还撕烂我的嘴?”韩姨娘一拍大腿,“你撕你撕你赶紧撕,不撕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不撕,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夏忱忱抬了抬眉。
韩姨娘却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还在低着头往夏凤兰怀里拱,逼得夏凤兰连连倒退。
夏凤兰虽然在刁家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但刁家一直自恃是书香门第,她也只见识过别人家吵架,自己几乎没有实践过。
而韩姨娘则不一样,那些是她骨子里带出来的东西,哪怕多年不用,也是驾轻就熟。
夏忱忱见两人揪成一团,不禁乐了,身子一歪,从一旁的碟子里拿了个点心边吃边看。
“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刚出炉的点心。”苏氏对身边的丫鬟小声道。 苏氏这么说,夏忱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还是和亲娘多待会儿更要紧些。
“姑太太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夏忱忱坐正了身子开口道。
夏凤兰很是激动地朝夏忱忱看了过来,但却被韩姨娘趁机顶了一个趔趄,于是抬手就给了韩姨娘一个耳光。
韩姨娘猝不及防地被打了,袖子一撸,也打算上手,却被苏氏呵止:“行了,想被禁足还是怎么地?”
禁足?韩姨娘立即稳住了身形,那可不成,万一自己禁足这姑太太又出了别的幺蛾子呢。
夏凤兰也不想再与韩姨娘再纠缠了,她看着夏忱忱急道:“忱忱你说,姑母听着呢。”
“嗯!”夏忱忱点了点头,“这事儿也急不来,我找人去探探对方的意思……”
夏忱忱的话还没说完,夏凤兰便急道:“这还不急呢,人都堵在我们家门口呢。”
“只是堵您家门口,又没有真的进去要姑父的命。”夏忱忱摊了摊手,“这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不知道,我怎么管。”
“我方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夏凤兰忙道。
“您说什么了呀,姑老爷为何要跟人说那样的话?那孩子为何只听这么一句就跳崖了?在何处跳的崖?姑老爷可否还跟别人说了这样的话?那孩子家在何处,家里又有些什么样的人……”夏忱忱说到这里一顿,“哪一样姑太太是说清楚了的?”
夏凤兰:……这些,她还真的是不知道。
“忱忱,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夏凤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耐之色。
“麻烦?这都快出人命了,姑太太还嫌麻烦呢?”夏忱忱笑道,“那我就不管了,姑太太觉得怎样不麻烦,就怎样去做吧。”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怕我们这一家子没了性命。”夏凤兰红着眼睛道。
“命,总是要给你们保住的。”夏忱忱道。
“行了,这就回吧,忱忱能答应你的也就这么多。”苏氏朝夏凤兰抬了抬手。
“大嫂……”夏凤兰还要再说,夏忱忱道,“姑太太再多说一个字,我也不管了。”
夏凤兰立即抿紧了嘴,但眼里很是有些忿忿。
夏凤兰和韩姨娘离开后,夏忱忱便吩咐珍珠去找观言,让他跟宋濯说一声。
“忱忱,你都要去京都了,理这事儿做什么。”苏氏说道。
“娘,正因为我要离开京都了,所以这事儿得管。”夏忱忱沉默了一下,说,“我估摸着刁家姑父进入赤枫书院的事有内情,若由着他们胡乱作为,这回都差点儿出人命了,将来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这说得倒也是。”苏氏说到这儿又恼了,“都是老太太,自己的女儿教成这样不说,又选了这么个女婿,当初我就觉得这刁家不实在,她偏说是个秀才人家,什么书香门第。”
夏忱忱听到“书香门第”四个字都笑了,往前十代都是耕田种地,出了一个秀才,就成书香门第了,说个耕读传家倒更实在些。
而夏凤兰离开流光院,脸便立时黑了,韩姨娘也跟着她出来了。
见夏凤兰没有要出府,反而是向内院走去,韩姨娘心里又不爽了。
刁月娥为什么不回自家租的院子?不就是想从夏家多捞些东西带在身上么。
“姑太太还不回去呢?不怕姑老爷和表少爷在家里被人害了性命?”韩姨娘出言嘲讽道。
“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不成?老太太还是这个家里的老祖宗。”夏凤兰咬牙道。
“姑太太可莫要吓唬我,我女儿也是马上要进宫的人,你休想要拿捏我。”韩姨娘翻着白眼道。 “呵,进宫的人?还不知道进宫是怎么回事呢。”夏凤兰逼近韩姨娘,“便是成了娘娘又如何?我有一百个法子叫你悄无声息地没了。”
这话说得韩姨娘脸色发白,她还没享到女儿的福呢,可不想因此没了性命。
冷风一吹,韩姨娘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这只怕是被苏氏利用了。
虽然恨得牙痒痒,但韩姨娘也只能暂且忍了,毕竟夏凤兰也不是个好东西。
“姑太太吓唬我呢,这好歹是夏家,你敢在夏家害人性命试试。”韩姨娘说完就甩着帕子疾步走了。
夏凤兰看着韩姨娘的背影,脸色阴沉地吓人。
想了想,夏凤兰径自去了刁月娥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