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来拜寿的,自然要先去华安公主那里。
华安公主平日里都是住在公主府的,为了给儿孙脸面,这才提前几日搬过来小住。
夏忱忱一行赶到的时候,华安公主那里已经是宾客盈门,笑语喧天。
这些人中,有些夏忱忱认识,有的只是脸熟,有的都没有见过。
不过略微扫一眼,也大概知道了都是些什么关系了。
跟华安公主亲近,坐在她四周的,应该都公主或皇子妃什么的人。
坐得稍远了些的是宗亲和重臣家的女眷,再远些都快到门口了,应该就是李家的女眷了。李大夫人进来的时候,这些人脸上的笑都真诚了些。
不过李家女眷应该也没别的想法,在皇家面前,她们连这个念头都不会有。
这三类人虽然身份有别,但脸上的笑却是一样的,很灿烂,但却不够真诚。
来到华安公主面前,夏忱忱便感受到了迫人的压力,这华安公主不喜欢自己?
也是,京都喜欢自己的恐怕也没几个。 “祝公主千岁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夏忱忱说了一个烂大街的祝贺词,然后便示意碧玺把寿礼送上。
寿礼是一尊玉佛,看着挺贵,但确实也不甚出彩,哪个世家大族家的老夫人没尊玉佛,更何况是华安公主。
“嗯!”华安公主点了点头,问,“你就是宋诚家的那位?”
这话问得,说不上斥责,但绝对算不得和善。
甚至夏忱忱都能够想像得到,今日之后,自己在京都的“名声”恐怕又要大一些了。
“回公主的话,正是。”夏忱忱笑得没心没肺。
华安公主不禁皱了皱眉,她还能笑得出来?
虽然华安公主没说什么重话,但作为上位者,哪怕是脸色冷了冷,其他人心肝儿恐怕都要颤上一颤。
可若对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家还真的当好话听,你能有什么办法。
公主的尊严在那里,难不成还真的要去为难一个小辈?更何况还是这样出身的一个小辈。
想到夏忱忱的出身,华安公主唇角露出一抹笑,随后摆了摆手,对李嘉钰说:“行了,你们年轻人也别陪我这个老婆子了,玩儿去吧。”
“公主,能陪您说说话儿,都是臣妇们的福气呢。”
“那是,公主看臣妇一眼,臣妇都觉得通体舒泰。”
“公主时常不出门,臣女们想见您一眼都难,您可千万别赶臣女们走呀。”
……
夏忱忱很想对这些贵妇贵女们说,你们往后别拜菩萨了,拜华安公主府就行了。
她是真的很想走的,可是看这架势,自己如果抬脚走人也不合适。
这时,一个清脆得有些刮耳朵的声音道:“祖母,孙女瞧着夏世子妃似乎有些不服呢?”
夏忱忱愣了,这是硬要往自己身上扯吧?
哪怕心里觉得这场面有些好笑,但夏忱忱能够断定,这些人不可能看得出来,她可是从小就被老爹耳提面命地训过的。
出身这上面商贾的确不如别人,但控制自己脸部和情绪这一点,谁能跟商贾比。
但李嘉钰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朝夏忱忱看了过来。
而夏忱忱则一脸惊讶地看着李嘉钰,问:“嘉钰郡主,我不服什么呀?”
“你自己说呢?”李嘉钰瞟了一眼众人,道,“你都快写到脸上了,分明就是说这些夫人小姐们说得不对,你是想急着出门玩儿去吧。”
这话听着娇纵,实际上是有好几层意思。
一层是说夏忱忱不敬华安公主,二层是说夏忱忱仗着自己是世子妃,没把京都的夫人贵女们看在眼里,最后还暗指夏忱忱没见过世面。
这三个帽子扣下来,夏忱忱都可预知,自己在京都恐怕是寸步难行了。
“公主,夏世子妃年纪轻,但她不敢不敬公主的。”周氏笑着向华安公主替夏忱忱解释道。
虽然李嘉钰郡主的位份也不低,但淮南侯府是有实权的,周氏没必要与她说什么。 华安公主自然知道是自己孙女故意找茬,想着她那年虽只有十岁,却整日黏着宋诚四子,是自己把她叫过来,生生断了她这个念头。
这会儿见到宋家老四的新妇,还是商贾出身,叫她如何能忍。
华安公主知道,自己这孙女这会儿未必能记得起来宋家老四的样貌,毕竟当年年纪小,她只是不服气罢了。
可到底,是自己的孙女。
宁安是个护短的,自己未必就不是。
“蒋侯夫人心善,只是到底不是你家的姑娘。”华安公主都没有瞟夏忱忱一眼,便道,“既然如此,那夏世子妃便回吧。”
回哪儿?自然是回永平王府,这便是直接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