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2)

乘坐的还是来时的那条梭行舟,但舟上的人却稀稀拉拉,连半侧船身都坐不满。

一支几十人的三品修士队伍进了暄州秘境,返程时只有五个人,其中三个还身受重伤。要不是江云尘和赵一粟越级晋升,又拿了地火,恐怕他们连返程的气势都没有了。饶是如此,代价也太过惨痛。

虽说修仙界争强好斗,杀戮盛行,但有伏羲山当靠山,门内的弟子在下秘境时还真没经历过这么惨痛的教训。

众人坐在梭行舟上看着云海,心思各异。

赵一粟想起了什么,忽然问:“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沙虫……为什么沙虫一进来就盯上我们,把我们几个都单独掳走?我之前还特意打听过,说是没听过玄丹府有人懂驯兽……”

江云尘答:“这不是玄丹府干的,是魔体。那个魔体在秘境中窝藏许久,要不是被我们遇上,也许会隐藏更久,直到自己突破变成了魔王、甚至是魔魂。”

赵一粟:“你的意思是,魔体在秘境中生存,早已适应了秘境中的一切,还控制沙虫专门俘虏一些灵气充足的弟子当口粮?”

江云尘点点头。

“那这么说,魔体的智慧岂不是进化了?”代桃在一边插嘴道:“魔体只是修为堪比六品,实际上智商却不高,这个魔体似乎非同一般。”

鹿云娇:“这件事我们回去要跟掌门细细禀告,暄州秘境在我们管辖范围内,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主要责任是玄丹府的,但我们伏羲山肯定要表态。掌门人肯定会派队伍前往西大陆,找玄丹府要个说法。”

代桃:“那我也去!” 鹿云娇:“你啊,受这么重的伤,好好养着吧!”

代桃垮着小脸坐回去,经此一战,她的心态也有了点转变:“回去之后我要好好修炼,变得更强大,再也不想成为队友的累赘了。”

庞才问和郭半农相视一笑,都没说话。

云海翻滚,梭行舟穿越其中,没多久就抵达伏羲山。

众人下去,各回各府。

此时,走在后面一直缄默不言的郭半农叫住了代桃。

代桃停下:“怎么了?”

郭半农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东西:“这个给你。”这是他此次出秘境之后兑换的战利品,一些丹药。

代桃不解。

郭半农说:“出藏器塔的时候,你曾经给我一颗五品丹药疗伤,我说过,我一定会还。”

代桃捏着东西,脸上却笑不出来:“我以为……我们之间不必算这么清楚。”

庞才问打着哈哈路过:“他那个臭脾气你还不懂?他就是不喜欢欠别人,嘴硬心软的家伙!走走走,赶紧回去休息,我都累死了!”

郭半农转过脸,并没注意到气氛的尴尬。他的心思还沉浸在几天前,碎影真人斩杀魔体的那一刻。

魔体中包含戾气,声音夹杂着男女老幼,无数亡魂的嘶吼,众人只觉得难听,可郭半农听到的却是暄州百姓的血泪呐喊。

因为地火的存在,暄州久旱,民不聊生,自己的父母亲人也早已流散天涯,不知下落。

也许那魔体破碎时亡灵的哭喊声中,就藏着自己爹娘的一份冤屈。

可这冤屈到底又算谁的呢?算当初把他们赶出去的世家府邸?算这暄州莫名出现的地火之源?

自己出任务时来到暄州,雄心壮志要收服地火,给死去的亡灵一个交代,却本事平庸,连地火之源的样子都没见到,在秘境中被追得只有仓皇逃窜的份儿……

他一个丁等灵根爬上藏器塔七十层的傲气,只消一次历练就被磨得干干净净。

修仙之路上的挫败他不是第一次品尝到,可都没有这一次来得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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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半天,暄州秘境的情况就传遍了伏羲山。

赵一粟得了地火,火系属性的修士无不是仰着脖子等着看,可到处也找不到赵一粟的身影。

连越级晋升的江云尘也不见了。

众人一联想,又开始胡乱磕起c,柳如意拿着纸笔在人群中蹲守消息,不多时,伏羲山今日快报出炉:暄州秘境,江云尘与赵一粟谱写了一曲生死与共、患难真情的好戏,赵一粟中毒出秘境,被江云尘抱走英雄救美,二人闭关修炼后竟然同时越级晋升,莫不是顿悟了双修大法?欲知后事如何,请关注伏羲山今日快报……

此时的两位当事人压根不知道这种离谱的传言。

江云尘躲在伏羲山的某个深处山坳里,把吃货放出来在原地消化中。

这家伙吞吃了大量带有灵气的地火,已经消化了好几天,肚子小了点,五官的形态变得更加整齐。

江云尘在旁设了障眼法和结界为它护法,同时自己也忙着运功,练习九重雷火功的第六重。

九重雷火功是他当年在七品后自行开创的功法,没人比他更懂得这套功法的奥秘。四品后期的修为,原本还不足以炼出第六重,但他的内丹已经染上了赵一粟的地火,说不定可以试试。 想到这里,江云尘手里快速掐诀,静静尝试着……

另一边,赵一粟正抱着一堆好东西,登上了李撼天的山头。

她到达时,下意识地在四周的树上、房顶上找人,看看那老头子是不是又倒挂在哪里,谁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呵。”

赵一粟回头,就见老头子依旧穿着那件她给他找来的七彩灵羽的衣服,从头到尾闪着辣目的光芒,衣衫华丽,偏偏蓬头垢面,虬髯乱飞,看起来像个包了糖纸的乞丐,有种说不出来的滑稽感。

更搞笑的是,老头子肩膀上挑着一根扁担,两头是空空的菜筐,只有几根残黄的菜叶子挂在上面。

赵一粟:“师父?您老人家这是在忙什么呢?”

李撼天本来就不爱听人叫师父,不想搭理她,晃晃悠悠地从她旁边走过去,却忽然止步,回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