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来找我。”那人开口就问。
声音有点耳熟。
她房间内没有点烛火,黑暗中只能看清楚对面的一双眼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赵一粟一时想不起来,手中的灵力慢慢聚起——先打,打不过就跑。
对面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说:“你别想走。我问你话呢,为何不来找我!”
如果摒弃掉语气,单看字面,真会让人误解赵一粟又在哪里欠下情债了。可对面说话的人语气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斥责,而没有丝毫儿女情长的感觉。
赵一粟看他不像是要出手的意思,于是跟他周旋道:“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我不是给过你一枚竹简,让你看懂了就来找我的吗!”
赵一粟先是顿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浑身毛骨悚然,低呼出声:“是你。”那个七品深井冰修士,见面就摘脑袋送给她的臭老头!
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左丘:“你既然还记得,为什么不来找我?难道我七品修士的一诺不值得你万里奔赴?难道我能给你的还不够多?你可知道外面多少人求着要见我一面,而你,小丫头,不要不识抬举。”
赵一粟:“……”
我可跪求您别抬举我了!就当个屁把我给放了吧呜呜呜呜呜呜。
第225章 裹紧我的小被子
她心里的崩溃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常言道,不与傻子论短长,面对深井冰同理。
打又打不过,辩也辩不明,赵一粟只能选择顺着他的话继续周旋,再找机会逃跑。可心里的想法是一出,身体上又是一出,她这个嘴皮子压根不听自己使唤,张口就结巴:“我、我我我……”
左丘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你为什么发抖?你很冷吗?”
赵一粟:“……”我这是吓的!害怕你懂吗?哦你不懂,你个七品有什么好怕的呢,不就只会欺负我这种五品小菜鸡吗!(╯‵□′)╯︵┻━┻
不怪赵一粟太怂。试想一下,某位给你留下深刻心理阴影的大佬,突然在你最虚弱、亟需疗伤的深夜里,俏没声息地出现在你面前,并用一种愤怒夹着威胁的语气质问你,你能不怕吗?
这不是摆明了要趁她病,要她命吗!
七品啊,他可是七品,这么近的距离,踏风还没亮起来呢对面就能一手碾死她,就算江云尘的命格锁来救,他现在也才是五品,能单挑过七品吗?纯纯白送!
可左丘哪里懂她的想法?
左老头就是个痴儿,凭生痴迷两件事:一是画符,二是打赌。
别人的生命构成是:家族门派、理想抱负、过去未来;左丘的生命构成是:画符画符画符打赌打赌打赌无限重复不分主次。
而这两件事同时在赵一粟这个小女修身上折得彻彻底底!左丘那骄傲的世界观被人一脚踩个稀碎,好不容易强行重塑过,就想图个心里畅快,把一身画符的本事都传给这位女修,可人家就是不领情呀!
至于人家为什么不领情,左丘是懒得想的。他的脑子能装下那么多的符纹,再多的东西就费劲了。五年来赵一粟音信全无,他只能一边画符一边在天行擂台上开赌打发时间,可赌来赌去都是他自己赢,多少有点没意思了。
这时候赵一粟恰好出现,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左丘能放她好好离开?
白天人太多,他没有贸然行动,好不容易等到赵一粟落单了这才出现,哪知道自己只会把人吓个半死。
他强压着脾气,甚至认为自己很体贴地说:“你要是冷,就盖着被子同我说话。” 赵一粟:“……”一把裹紧我的小被子,不敢动,不敢动。
左丘看她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有点瞧不上——当初她在七星阁里大杀四方的气势哪去了?难不成自己还有看走眼的时候?不,不可能,她能画出那么多精彩的三品符,他不可能挑错人。
想到那些三品符纸,左丘又气不打一出来:“我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怎么不回答!”
赵一粟:“……”救救救救救,这人一时怒一时缓一时又怒的,真惹不起啊!
“啪!”左丘拍了一下桌子:“你说话啊!”是想把他这个急性子给憋死吗?
这一巴掌拍得结结实实的,一下把前后左右屋子里的人都惊醒了。
王破虏的大嗓门立刻爆出来:“咋回事?!”人已经冲到了房门口。
然而一只脚还没踏进来,就被左丘一巴掌扫地出门。
“嘭!”王破虏厚实的身板直接砸在了后面跟上来的庞才问身上,把可怜的庞才问压得眼珠子都快biu出来了。
那边春夏代桃等人也都聚集过来,手中的法器全亮,打算进屋拼命。
眼看着左丘又要抬手,赵一粟忙说:“别伤害他们!”
“烦人!”左丘没了耐心,转而拎起赵一粟:“你跟我走。”
赵一粟甚至没力气反抗,被左丘当个挂件拎着,滋溜一下就化成一道光芒,消失不见。
春夏愣在原地,半秒后才叫出声:“快!快追!”
郭半农反应更快,已经飞了出去,可任凭他灵力全开把脚底板都踩冒烟了,也追不上七品大佬半点残影。
“跟丢了。”郭半农眼神严肃,来不及挫败,转头往天行盟的据点飞去:“我去找救兵。”
春夏说:“那我们几个分头到城外看有没有线索……庞才问,你怎么了?”
庞才问捂着差点被王破虏压碎的胸骨,艰难地说:“没、没事,我去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