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的顾憬洲像是有利剑穿体,疼得他挺拔的身子都微微弓了弓。
抿唇,他眼底突然闪过抹商人的算计,淡声道,“要我帮薄氏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反正唐筝已经恨他了,那他不介意让她再恨点。
至少恨,比不爱他强不是吗。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唐筝捏紧垂在身侧的双手轻声说道,疲惫煞白的小脸更是面如死灰的平静。
顾憬洲是谁,无利不是的商人,所以早上她准备来求他帮薄氏度过这次难关时,她就已经知道他会提条件。
“很简单,搬回帝景别墅来住。”男人低沉郑重的话赫然让唐筝睁大了眼。
只见她满是不可置信看着他,“你说什么?顾憬洲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
他根本不知道帝景别墅于唐筝是怎么样的意义,更不知道她婚后三年那颗满是怦动鲜活的心脏,如何在这里一点点支离破碎,甚至千疮百孔。
而现在她好不容易借着这段结束的婚姻,彻底让自己忘记这里,可他……
“我知道别墅给你的记忆不好,但比起薄氏它微不足道不是吗?” 顾憬洲料准了唐筝不会拒绝自己,淡淡开口。
视线落在她眸眶渐渐氤氲的水雾,他喉咙有些发紧,脖子处也像是被人生生拿绳子勒住了一样。
三年婚姻,他没参与进唐筝在这里的半点半滴,她的孤独,她的伤心,她的无助,她的落寞……
而现在,他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参与她过去的机会,同时也给他一个走进她心的机会。
他发誓,过去的自己有多混蛋,那他现在就会有多深情弥补她。
可他不知,唐筝已经丁点都不稀罕他的深情了。
她仰头死死眨了眨眼,咬得泛白的唇看着明朗的天空,狠狠把酸涩压下。
内心更是腾升起无力:唐筝,你在矫情什么?顾憬洲这个狗男人又不是第一次威胁你。
况且他说得对,痛苦的记忆和现在的薄氏相比微不足道。
想想薄叔叔一夜苍老的容颜,想想心力憔悴的叶姨,想想差点把自己清白都豁出去的珊珊,想想至今坠海生死不明的薄夜宸……
“好,我答应你,但我也有个要求,那就是你现在立即想办法帮珊珊,务必要让她手持薄氏最高股份。”
“放心吧,已经让封修在办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之前幕珊珊就能手持薄氏百分之六十股份。”
话说到这个地步,唐筝这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虽说顾憬洲行事有些狗,但答应她的事,他应该会极力做到才对。
医院。
“唐筝呢?”幕珊珊醒来头疼欲裂,扫了眼病房除了靳明轩没有其她身影,讪讪出声。
“她照顾了你一夜,我让她去隔璧房间休息了,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温润的声音沁人心脾撞进幕珊珊耳畔,她骤的抬头看向他清隽儒雅的一张脸。
随后记忆慢慢回笼……
好一会。
“我,我昨晚是不是闹腾了很久?”
靳明轩听她提到这个,英俊的眉宇下意识就蹙紧几分,但想到她现在情绪不宜波动太大,需要休息,淡淡道,“还好。”
幕珊珊:还好?
好吗?不好吧,不然他脖子下那些利爪挠的痕迹怎么来的?
而且她现在只是宿醉脑袋疼,又不是失忆忘了事,虽说片段模糊不清,断断续续,但她还是有记忆的。
“对不起,我……喝了酒爱发酒疯。”幕珊珊声音如蚊道歉。
靳明轩却低眸看向她唇色咬白,如只犯了大错小猫咪的样子。
安慰,“没事,积压在心里的情绪总要发泄出来,只不过,你这指甲有空该修修了。”
男人的声音没有指责意思,可听在幕珊珊耳里她却自责的更加厉害。
偷偷抬手看了两眼那歪歪扭扭又满是尖利的指甲,她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
天哪,昨晚她到底发了什么大疯,看看这指甲,都被她挠得不成样子了。 而那些尖尖利角抓在人家靳明轩脖子的感觉可想而知,肯定很痛。
殊不知,靳明轩何止脖子被她挠伤,就连衣服都被她撕扯烂,还有胸前那条又深又长的指甲痕。
也不知道那会这丫头到底把他当成了哪个老色痞,下手真特么重。
也还好是在胸口位置,要是脸,只怕他都要破相了。
“没什么事,我去出诊了,你再好好休息会。”靳明轩说完便出了病房。
幕珊珊则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木讷盯着天花板,直到被头顶那灯光照得眼眸有些恍惚,她这才再次闭上眼休息。
唐筝过来时,幕珊珊还在睡,她蹑着步子进去,把手上早餐放到桌子上,然后悄悄在床沿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