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时可能会混迹有逆心或是煽动灾民抢夺粮食的人,此先例在以往赈灾中不是没有。加上如今永王与突厥正勾结谋反,所以郑郁今日都先是亲自盯着施粥许久才离开,让王景阳重布防卫,就是不能让灾民发生躁乱,从而影响局势。
但不想这事今日还是出现。
郑郁与林皖等快步走到府门前,大雪里数十个衣履破败、身有冻伤的男子正与施粥和胡饼的兵士抢夺。
为首那人还欲抢夺兵士手中的粥勺,怀中塞了满满饼。后面排队等着的人都自动退后留出一块空地,王景阳在一旁看着没让禁军上前阻止。
郑郁早就吩咐过王景阳,今日他都会在都督府,如果发生灾民吵闹,切不可让禁军动手,他会亲自解决以免发生命案有人借机煽动。
林皖怒喝:“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但怒喝对于正在纠缠的这些人来说没什么效果,准确说是永王的话对他们没什么效果。他们知道上一次也是永王负责赈灾,结果钱粮不见,饿死的人只多不少。
并州百姓对这位都督索性就不听了。
郑郁抓起施粥桌上的碗摔到地上,怒吼道:“放肆!本官乃监察御史,你等有何不满仔细说来!”
他跟着郑厚礼在军中长大,早见惯那些将军发怒时的一身威仪。 他与郑岸,早年还私下里学过郑厚礼在军中发火时的样子,郑岸夸他学得有六分像,还有四分是因为郑郁没他长得帅。
与兵士纠缠的人听见这怒吼都被震住,见这位监察御史看着年轻最多二十,长着俊俏的文人模样。不曾想发起火来整个人如久征战场的将军,周身带着肃杀之气。
“我们一家老小都快饿死了,我想多拿点吃的回去不行吗?鬼知道你们施粥多久。”为首那男子抓着粥勺怒气冲冲。
“就是!上次朝廷说赈灾,结果不到三天就没了,赈灾要是真的有用,我的三娘怎么可能饿死!”另一个与兵士纠缠的人。
在听见郑郁说话后,也面目憎恶的朝埋怨起来,说罢吐了口唾沫,不知是在骂谁!
这群吵闹民众中的一男子,见郑郁不是林皖那种怂包,绝望道:“郑御史,我们也不是有心违逆,只是大家确实饿的不行。”
“是啊,今天是施粥了,明天还弄吗?上次那粥最初还行,可后面一碗里面有几粒米就不错了。”
“听说永州那边正在跟高丽打仗呢!大军粮草估计都不够,哪里会管我们。”
“昨天那些定安桥下又饿死了十几个呢?朝廷派怎么派这么一个年轻的监察御史来,不会又是刘千甫那龟孙举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