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1 / 2)

郢州富水 锦观 933 字 20天前

苦涩从舌尖蔓延过喉咙,滑入腹中。

郑郁不由吐舌,齐鸣收了空碗,递来樱桃饆饠以缓苦涩,鲜甜清香入口,郑郁才有了味觉,傲然道:“自然是御史台赢了。”

那可不是,要不是徐子谅站在德元帝身边要顾着体态,拔河鼓舞士气时能把嗓子都喊哑。郑郁还因长的仪表堂堂、身量高大,被徐子谅安排在第一个,而与他面对面的则是年快七十的大理寺少卿。

拔河时分东、西两朋,其中不乏户部与工部、门下与中书、禁军与宰相们。

尤其是太子太师、尚书左仆射,年近八十快致仕但不肯致仕的乔省恩随绳拉到在地后,长久未起,德元帝与一众宫妃大笑不止。

在场官员无不尴尬,也有立马劝谏的,但都被德元帝身边的刘千甫强硬笑对回去,想在开口也要掂量德元帝的心情。

“凉州的事,查的怎么样了?”郑郁忆起乔省恩的事后,只觉不适,天子荒乱,丝毫不顾君臣体面。

齐鸣答道:“还没有线索,人死了五年。张语莲恐怕还是汉名,也不知她的戎狄名,找起来有点费劲。迷回天也没有线索,再者,二公子,那吴鄂也说勿大热大寒,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晚上睡觉还踢被子。”

难道是他想的?还不是林怀治非要给他盖两床被子!

“齐鸣,我知我不对,别说了。”郑郁咳了两声,才压下齐鸣的话头,“那你去查查,谢中庵的死,以及崔山庆。”

“谢中庵是户部尚书,横死街头,理应是大理寺和京兆府去查。”齐鸣顿了顿,神色担忧说,“咱们真的要淌这潭水吗?”

郑郁又吃了块樱桃饆饠去苦,平静道:“平卢节度使私贿谢中庵,军饷遭贪,他二人若有勾结,你觉得太平吗?”

齐鸣道:“平卢节度使?那不就在咱们边上吗?”

“仆固雷领兵六万驻营州抵室韦,父亲领北阳境内所有兵马近十五万驻永州。”郑郁叹口气,说,“他看我们早如肉中钉了,有什么风吹草动,仆固雷是不会放过的。”

昔年郑厚礼以军功封北阳郡王驻永州,而在北去百里处则是平卢节度使仆固雷所辖的营州。北阳、平阳对望互为犄角之势,可北阳背后何曾不是德元帝布下的另一枚棋子。

胡人出任的平卢节度使。

几方互为制衡,动弹不得。

齐鸣走后,郑郁靠在床边,风拂了进来。他透过窗外看依稀见到院中的榆树,此时此刻他想起远在丹清的坟墓。

今日清明,父兄定去上香祭拜。

清明次日便是郑郁生辰,今年他生了病,也没摆宴席。袁亭宜、严子善都来看过他。

可看他病的凶,也就陪他说会儿话就离开。午时后,苏赛生竟也提着礼来看他。

“前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生病了?”苏赛生也不避他的病气,搬了张胡床坐在床边。

此时郑郁靠在床边,还算有些精神,笑道:“时节反复,我也没当心,又喜饮酒,管不住自己真是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