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治轻舒口气,眉眼透着冷漠,娓娓道来那些岁月:“父皇还是卫王时,阳昭长公主与兄长一同养于温元皇后膝下,入宫后皇后也照例抚养二人。姑母幼时性顽劣,常要我们兄弟几人围着她做侍卫护驾。父皇来后见我们姑侄和睦,抱起她多有夸赞。她也就更为肆意,四哥、五哥顽皮被训得最多。”
郑郁:“......”
他记得林嘉笙比林怀清还要年长一岁,他能想象那场景。春风烟柳下德元帝抱着林嘉笙,巡视朝一群从高到矮的皇子,林怀湘和林怀湛站在一起脸上说不定还憋着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笑意忍住,郑郁本想安慰,林怀治又生无可恋道:“尤其是十弟,他常粘着二哥,我也多有相见,他幼时聪颖可爱有次我抱着他玩,可他张嘴就是一口奶水呕入我脖颈中,衣袍尽毁,身沾奶香数日不去。还有十一弟,刚吃完糖人一手糖污不洗就直接抓着我衣袍伸手便要抱,若不应他哭声可震长安,无可奈何下只得抱起,结果四哥又来逗他,脏手直接怼而上……”
郑郁越听眉心拧的越紧,看着林怀治失去光彩的眼眸以及欲哭无泪的脸色,林怀治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父皇生这么多?!他都不管管,只让我们兄弟和睦,孰不知四哥五哥就不是管事的人,还管?!不添乱便是圣恩庇佑了。”
听到此处郑郁再是忍不住笑出声,指尖在他脸上一抹后放在眼前仔细审查,认真道:“这下是看出来了,殿下确实不喜稚子。”
林怀治扶额无奈:“诸事太多,我实在不便一一道来。”
郑郁笑着将林怀治扶额的手握在手中把玩,头枕在他肩处,说:“在我两岁多时,夏日里有次父亲正抛着大哥玩。”
林怀治:“......”
“我见状也要同举。”郑郁一叹,惆怅道:“我想是父亲抛得太高,随后便是娇儿吃醉轮回倒。” 林怀治面色犹豫,问道:“郡王是闭口,还是......”
郑郁坦然一笑:“慈父笑口如弥勒。”
“你年幼时经常这样吗?裤子都穿不好。”林怀治勾着他的手,两人的手指勾来推去。
郑郁说:“怎会,就几次而已。再者,你年幼时也会这样吧?”
林怀治说:“不会,父皇抱我时,我已行裤而走。”
两人谈笑许久,日光穿进屋内,蝉鸣不绝。林怀治让箫宽收走餐案,有婢女启禀林怀治,说王府职官张长史来禀报田庄事务。
王府长史来报事,身为亲王的林怀治理应前去,且他们都是为成王办事。也或许会是林怀治在朝中的枢纽之一,林怀治答应,随后让郑郁等他片刻,他去去就回。
可林怀治走到门口时又折返回来。
榻上的郑郁正摇扇取凉,看人返回,不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