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来的信?”刘从祁开口第一句就是如此。
林怀治迂回着回他:“广陵县令怎么会是林潜?”
刘从祁答道,“他这是想给郑少卿找点事做,郑少卿杀了帮他做事的两个人,他不会安静。”
严子善淡淡道:“袁相已经去了鄯州,这长安城里的新法如何布施就握在他一人手里。现如今他说谁侵占民田谁就是,你爹的算盘从来打的响亮。”
刘从祁突然回道:“他不是我爹。”
严子善并不知道揽音珠死亡的真相,只以为刘从祁在耍性子。
气氛陡然严肃,林怀治淡笑:“连慈,箫宽手里有几本兵书是先前你托我寻的。好不容易找着了,你先去看看吧。”
一屋子都是聪明人,严子善也未停留,直接跨步走了出去。
“戴月而来所谓何事?”林怀治重新拿了酒盏倒满葡萄酒,将酒盏移到刘从祁那方位,离沉香木案的边沿不过三寸。
刘从祁起身撩袍坐到榻上,饮下那盏淳冽的酒,答道:“事情我已经办好了,皇后这些日子好了些,但重阳节她怕是不会去狩猎。姜艾被太子藏匿于宫中,又有酬恩在阳昭长公主面前提了两句,皇后不会饶了他。” “事情能办好吗?”林怀治问道。
刘从祁笑道:“你在怀疑我?”
林怀治音色听不出任何感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长公主那边怎么样了?”
“千化观的人,酬恩带到她面前了,等太子的事情一出,酬恩会劝她合着当年丽妃的事情一起闹给圣上。”刘从祁指甲轻刮蹭着酒盏的琉璃面,“还有蒲州那名活着的宫婢,你日后要见她吗?”
“见面也是伤情,先好生奉养她吧。”林怀治又给他斟满,说:“刘仲山为了太子之位能稳,定会让圣上秘密处死她,不污皇家体面。”
火光映在充满葡萄酒香的水影上,刘从祁道:“她那身子本来也活不了几天。”
“你讨厌她?”林怀治抬眼看向刘从祁。
刘从祁放下了酒盏,对上林怀治的目光,反问:“你不讨厌她吗?她杀了你的母亲、你二哥,她与刘仲山是一样的人,为了自己目的不会在意别人的生死。”
“冒昧问一句,令堂也是她下的手?”林怀治对揽音珠的死好奇。
刘从祁的弱点一直是揽音珠,陈仙言对她妹妹也即刘千甫的第二任夫人极为宠爱,若是她想要,那陈仙言怕是会不择手段。